冯加州的记性不赖，吴小兰在他的心里是一段很温暖的记忆，而吴小兰的离开也是情非得已。毕竟孩子都是善良的，他从来不曾报怨过那个半路离他而去的母亲。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老冯天天喝多了打人，我落下了一身的臭毛病，一听到他吼就会尿，但是我妈还是找偏方治好了我的毛病。说起老冯得谢谢我妈，不然他就只能有一个会随时尿裤子的傻儿子。”

说到这儿，冯加州竟然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已，眼泪都出来了。

“你就算恨他，也不能这赌咒自己！”乔平方有些同情冯加州，这种感觉他太熟悉。

“我妈走之前，跟我说过，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妹妹，如果她不跑，她和妹妹可能迟早会死到老冯手里。”

冯加州终于止住了笑，但是眼里的眼泪还在往下淌，也不肯擦一下。

吴小兰跑了，对冯加州变成了一件好事，冯海好像也受了刺激，不再吼孩子，也不再出去喝大酒了，天天一回家就研究怎么挣钱。

“你妈怎么知道是妹妹？”冯加州理解不了当妈的人有多少神奇。

“我妈说，感觉不一样，男孩好动，手脚不停，她说是妹妹相对安静！”

乔平方想想，也真有这种可能，因为宁芬芳确实很安静。

“你爸知道你妈怀孕么？你妈后来给你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他当然知道，他不去找我妈，后来我爷爷去找过，我妈就没回娘家。爷爷说我外公家确实是有一个妹妹，是我妈寄养在吴家庄外公家，他不让我告诉我爸。”

“你想你妹妹么？”

“我想她能做什么？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再说老冯这儿是什么金窝银窝吗？我自己在他这儿就够受了，难道还要让小姑娘回来跟我一起受气？说到底老冯能那么对我妈，还是重男轻女的思想作怪。”

冯加州的意思是，女性不适合在他们家生存。

他知道他妈死了，因为他妈是自己跑出去的，所以婚并没有离成，冯海最后还是被通知去认领遗体。吴小兰的小盒子，是被埋在冯家湾的土地上。

但是，骨灰被愤怒的冯海倒进了荷塘。

“你们家老冯可是够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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