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明台抽噎地叫道。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的。大姐,华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吾辈乃华夏战士,咱能苟活?大姐,我必须去延安,我必须要战斗到底!等抗战胜利的那一天,我会回来,守着家业,陪着大姐和大哥,好好生活。”
明镜听懂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心意已决。她伸出手抚摸明台的面颊,伤心的泪水落下。
“大姐。”
“我知道,我是一厢情愿,我也知道,我劝不住你们,我就是傻得想留住你,明知是不能,却不肯死心。姐姐明白你的心,姐姐是舍不得……”说着,明镜的眼眶中又泛出泪花,潮热的温度灼烧着她的心,生疼。
明台看着姐姐,把头埋在明镜怀里。
程锦云提着热水,明镜把带来的柠檬洗发膏打开,今天她是有备而来。
一想着分别在即,就心酸欲碎。“这一秒在我的跟前乖乖的坐着,我哼一声,你就能答应。下一秒就不知道在哪个战壕里厮杀了。我就算大哭大叫,你也是听不见了。”明镜
叹道。
明台不敢回话,想着这一去路远山遥,要想回家真是做梦了,极其温驯地低着头,让明镜给他洗头。
“明台小时候最怕洗头,每一次桂姨把热腾腾的水一端上来,他便觉不妙。”明镜
一边洗,一边跟程锦云说着话,“他手里无论拿着任何好玩具,都会马上丢掉,两只小
脚急急风地往前跑,被我一把捉住,拎小鸡一样拎到热水盆前,他就会‘哇哇’的哭着
跟我抗议。”
明镜一边叙述,一边眼角泪光盈盈。明镜手上全是洗发膏的泡沫,程锦云在一旁帮忙冲水。
“他每次受了教训,都会跟我保证,要做一个乖孩子,不淘气。可是,一脱离了我
的视线,他就像野马一样撒了欢地乱跑乱蹦。楼梯上总能听到他‘咕咚、咕咚’滚下去
的声音。摔疼了,他也不哭。”明镜用梳子替明台梳理着头发。
“那时候时常问他,你怕姐姐吗?他说,怕。我问,姐姐打你吗?他用小手扯着自
己的头发,说,姐姐洗我头。”明镜说到此处,竟破涕为笑。
“大姐疼他,是他的造化。”程锦云附和道。
“是啊,我就是太疼他了,到如今这么大了还任性,今天你险些弄出多大的篓子来,你难道不知道吗?”明镜想着想着,气又上来了,用牙梳狠狠地敲了一下明台的头,明台叫着“疼”。
明镜嗔道:“有汪曼春敲你敲得疼吗?”
明台不说话,脑海里浮现的是郭汝缜对自己的教导。
阿诚看看手表,心中有些着急,硬着头皮催促道:“大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别忘了,你今天是被救出来的,回到家里还得接着演。”
明镜给明台擦干头发,此刻她很清楚,如今的她不仅是明台的大姐,更是抗战舞台上的战士。
另外一边,郭汝缜回到七号公馆的时候发现,汪曼秋早已经在这等候多时。
“先生,大姐临死之前我是否有机会再见她一面?”
郭汝缜摇了摇头说:“最好不要见,为了汪家。”
明家和汪家,在这一天都面临家人的分别,唯一的不同,一个生离、一个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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