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令溪清楚地知晓这不是闻澈自己地府邸,因为那处宅邸她先前去过,上面挂着的是御赐的匾额。
但这处宅子的“雀园”两个字,她看着甚是眼熟,那很明显,是闻澈的笔迹,比起六七年前初入庙堂时的竹兰劲瘦,笔锋中又多添了些锋芒,偏偏是这些锋芒,叫寻常人连靠近的胆量也没有。
这就是闻澈口中精心为她准备的金丝笼。
但闻澈将她带回来后,并未在雀园中多留,只是吩咐下人准备了早膳,同她一起用了早膳后,方换了衣裳离开。
晌午的时候,连朝将青梧送了过来,说是闻澈吩咐的。
岑令溪应了下来。
她以为闻澈将她带回来是要不计手段的折磨她、报复她,但实则并没有,闻澈只是每天傍晚回来同她用晚膳,雀园里的厨司平素做的膳食也都是她最喜欢的,有时候不回来同她一起用晚膳,也会让连朝回来和她说一声。这种时候,闻澈归家也往往在深夜,即使已经沐浴过了,还是能辨得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闻澈往往是从背后揽着她,将下颔抵在她的脖颈处,轻轻蹭两下,嗓音微哑:“别动,让我抱会儿。”
这样的日子总是容易叫人生出错觉来的,除了始终没有肌肤之亲,仿佛她真得是嫁给了闻澈一样,但阖宅上下,除了青梧,她又谁都不认识,那些下人也不敢多和她说话,无论她问什么,她们的回答都是:“这是太傅的意思,奴婢们也不甚清楚。”
每每她想要出门的时候,总是有闻澈留在宅中的暗卫将她拦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闻澈是真得将她圈养在了笼子里。
岑令溪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要出去,和闻澈闹绝对不是上策,只好慢慢迂回着和他提。
于如今的闻澈而言,金银珠玉他是最不缺的,与他而言,也是最没有意义的,若说其他珍玩,她如今也出不去,她思前想后,挑了个闻澈早上走时瞧着心情还不错的日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但到真正做菜的时候,岑令溪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清楚闻澈的喜好,遂按着当年闻澈还在父亲手底下做事的时候,自己去给父亲送膳时也捎给闻澈的那些菜式做,好多年不做,竟然还记得。
她从晌午忙到快日落,总算是将菜都做齐了,往往闻澈也是这个时候归家。
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同,闻澈没有在日落前回来,也没有差连朝回来和她说。
她坐在屋子里,一时心头泛起一丝不安来。
正月的天气,即使屋中烧了暖炉,但菜还是凉得很快,正当岑令溪欲叫下人把菜都撤下去的时候,有丫鬟来通报:“太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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