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干巴拉之前才刚经历过恶战，受过重伤。孟和怕它自己在野外没有恢复好，所以一连多日几乎都待在马厩里，无微不至地照顾它。

他能离开云舒小院，卓云鹭感到很高兴。虽然孟和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默寡言，但他能感觉到，孟和的心绪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卓云鹭突然就不着急了，他想，只要孟和愿意走出心魔，无论多久他都能等。

碍于白日里人多眼杂，且要当值，卓云鹭不能陪着孟和一起照看查干巴拉。不过他只要回家，也都会去马厩看看白马。

在孟和的精心照料下，不出十日，查干巴拉就圆润了一圈，逐渐恢复了从前膘肥体健的模样，毛色也光亮了不少。不只是它，连自己的黑马大白，也沾光受到不少关照。

卓云鹭围着两匹马转了个圈，仔细打量，然后感叹：“啧啧啧，这苍狼人确实是侍弄马匹的好手！我看孟和给你们喂的，都是我平日里用的东西，怎么在他手里，你们的体格、毛色就能变好这么多？难不成，经了他孟和双手的草料变香了，还是他孟和喂的水更甜啊？”

两匹马没有一匹搭理他，各自悠闲地嚼着草。

“不过，我真挺羡慕你们的。”卓云鹭倒是不在意马儿们对他的无视，反而拿起棕毛刷，开始给查干巴拉刷毛，“孟和对你们多好啊，多温柔体贴。你们不知道，他已经很久没那么对我了……”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里夹杂些许委屈，像个想博取关注却失败了的孩子。

“唉，真是没想到我堂堂卓大公子，有一天竟然混得不如一匹马！”他自嘲地笑起来，又去跟白马打商量，“喂，要不咱们俩换换，让我当一天你，体验体验他的照顾，如何？”

查干巴拉自然不会开口回应他，只是使劲甩了甩尾巴，显然是不太乐意。

卓云鹭被它长长的尾巴扫到，也不生气，继续说：“不过，还是多谢你了！你为了保护孟和，受了很多苦，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你把他保护得很好，现在也多亏了你回来，让他可以打起些精神。你比我做得好，真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注意身后。孟和本想过来看看今夜马厩的草料够不够，结果就看到卓云鹭一边给查干巴拉刷毛，一边嘀咕。

他离得不算远，能断断续续听到些卓云鹭的话，一颗浮浮沉沉的心，就在那些话语里逐渐柔软。

孟和心想，之前他是不是太自私了？只知道顾影自怜，陷入悲哀中不肯出来，枉顾周围人的一番苦心，看不到自己给别人造成的伤害。若是继续在痛苦和低迷中沉沦下去，他首先对不住的，就是卓云鹭。

他想让阿鹭开心一些，首先自己就得慢慢变好。未来如何尚不可知，至少当下他应该为了眼前人振作起来。

想到这一点，孟和轻声咳嗽了几下，以此来说明自己的到来。

卓云鹭刷马刷得投入，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阵咳嗽声，把他吓了一跳，一蹦三尺高！他冷了脸刚想回头呵斥，结果发现来人是孟和，第一反应就是该冲人展露笑颜。可他那臭脸来不及收回去，嘴角的笑又扬了起来，最后整个脸的表情十分怪异，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架势。

孟和看他这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有点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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