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宫虚弱地喘了几口气,接着说:“娘娘天生聪慧,深明礼义,定可以大有所为,与皇上一齐肃清朝堂,一改大褚江山的颓势。”
“与皇上一齐?”上官嫃不解反问。
李尚宫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卑职已经上书,请求太后辅政。”
“辅政?”上官嫃愕然,“后宫不参与朝政,这不是自古以来的宫规么?”
李尚宫气息急促道:“可是皇帝未亲政,太后是有责任辅政的。除非摄政王将大权归还皇上,便不再需要任何人辅政。”
“李尚宫是想,逼摄政王交出大权?”
“别怕,一切有我和银凤公主为你撑腰。”李尚宫说罢又咳了起来,身子伛偻。
宫婢恰好呈上药来,上官嫃便亲自喂李尚宫喝药。涂着丹蔻的指甲鲜亮粉泽,轻轻拿捏着银勺搅拌,一面吹凉。李尚宫欣慰望着她,疲惫眨了眨眼,“如今尚宫局七零八落,看在眼里何其痛心。”
上官嫃淡淡道:“莫尚仪跟随尚宫已有十余年,没想到竟见风使舵投向了安尚书。”
“安尚书……安书芹,若不是你爹当初非要这个人,我根本不会放她在你身边。安书芹进宫前就与司马琛情投意合,无奈司马琛随父王被贬至凉州,安书芹也进宫当了女官,从此天各一方。没想到趁万寿节凉王携家眷进宫贺寿之际,他们两个私自偷情,竟然珠胎暗结,未免损害我们尚宫局的声誉,我亲手逼她堕胎。”
上官嫃一窒,怔怔道:“堕胎?难怪她会记恨……有什么事比失去孩子更痛苦呢?”
李尚宫痛心道:“我一念之差,放了条豺狼进来。”
“那就用猛虎来对付她。”上官嫃将汤匙递到李尚宫唇边,“喝罢,不烫了。”过了会,上官嫃又说,“我想把戴忠兰从浣衣局调出来放在身边,他是皇帝哥哥最信任的人,必定有不寻常之处。”
李尚宫默默点头,极苦的药汁似乎麻痹的唇舌,叫她紧紧蹙眉。直到一鼓作气将药喝完了,她才擦着嘴角说:“戴家到戴忠兰这里就绝后了,但戴丞相桃李满天下,主考了三次科举,有不少门生还在朝为官。”
“如此忠臣,反倒惨遭灭门。”
“自古以来,做臣子的就要懂分寸,一旦功高震主,势必招致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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