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日子里，唯一让他开心的是在文学社里，里面的人很冷淡，不爱理他，包括社长苏玉，更别提原本就冷漠的齐墨，但是他们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侮辱他。

在他们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平常的人，他们不会用任何异样的目光看待他，这让他得到了被平等看待的感觉，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最重要的是，因为加入了文学社，他得以有了稿费，不少时候也有免费的饭吃，还有一些活动的衣服，这些的这些，都极大地缓解了他的危机。

他常常把大家吃不完的食物打包带回去，这样一来，只要不是很热的天气，就不会坏的那么快，足够他吃好几天，省下不少钱。

后来苏玉知道后，就不允许大家弄脏吃不完的食物，这让他带回去会更干净，也会让他写一些文章征用，写的不好就让他修改，通过就给他稿费。

虽然苏玉看他跟其他人是一样的眼神，甚至离开大学后就记不住他的名字，但他依然感受到了被尊重被认可的感觉。

以至于现在，苏玉死去，他看到了跟苏玉一模一样眼神的顾江晚，该死的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苏玉就是顾江晚，不过不同的是，她变得爱笑了，她以前不爱笑的。

后来，他被母亲用生命胁迫，他去国外留学了，但他依然吃尽了苦头，因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当一个人人鄙夷的私生子。

听着他的话，顾江晚没说恭喜这两个字，只说：“不开心？既如此回去干什么？给自己找罪受？”

她不认为秦书白现在这个模样很快乐，她甚至感觉到，他在排斥，嘲讽，鄙夷这些东西。

秦书白张开手，一副浪子的感觉，“这有什么不好？没打算被叶家认回来时，我在小公司上班，一个月一万不到，累死累活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从我毕业到去年，整整两年我依然什么都没有，还欠着读书的贷款，现在，我愿意成为叶家大少爷的第一年，我有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复式两百平米，还有一辆上百万的车，还有了几张六位数的银行卡，我为何不开心？”

他做着一些浮夸的动作，看起来还真像一个纨绔少爷，可他红红的眼眶，不甘的眼神，都在昭示着这一切他都不喜欢。

顾江晚温和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他依然没有冷静下来，一双眼带着不甘心，苦痛，双手紧紧地扣住咖啡厅椅子，青筋暴露。

“可是，最开始时，他们看不起我，那个时候我不会西餐的规矩，我甚至把人家洗手的柠檬水当众喝了，我会不小心忘记公筷，用自己的筷子去盘子里夹菜，被他们用鄙夷和看脏东西的眼神对待……我喝汤时会用勺子撞到碗，吃饭时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发出一丁点声音被人鄙视，看不起……”

将他压抑，奔溃，痛苦的模样看在眼里，顾江晚叹了一口气，问服务员要来一杯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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