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烛还在昏暗的角落里摇曳，空气中仍弥漫着残羹油腻的余味，步轩站在中央，缓缓擦拭着手中刀具。

冷风吹过，黑雾蠕动着，从塑像不可见底的口中渗透而出，凝聚成形，它身上满是烧灼和撕咬的痕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气息，肢体扭曲得极不自然，每一根骨头都似经历过无数次的折断与重接。

它说，“你让他杀了我。”

步轩心不虚，声不抖，面不改色的回，“我需要一份灵性材料做神通主干，看你不错，拿来一用。”

“你不是食客。”

“我是来找食客的，但不巧被他借势做了逃命的筏子，还是要讨些精神损失费的。”

“他......”幽魂迟疑开口。

“他们哥俩得了不该得的镇物传承，被人盯上了，引我过来收入封神榜中，自然会封神立祠。”

“封神榜，原来是行者。”幽魂叹息，“可我不明白，即便是初期试探的时候，我也没得罪过您，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呢？还要我......遭受如此酷刑。”

生啖肉，活噬骨，用酷刑来形容也只因它词穷而已。

步轩将刀具平放在厨具旁，“管家先生，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可赖不到我身上。”

他抬头看向幽魂，“想必折磨太过，你记不清了。”

“我记不清了......”幽魂陷入回忆，喃喃自语，“是的，是我的问题。”

橙红色火焰跳动，窜到步轩和管家幽魂中间，似一面镜子隔开阴阳。

铜锅有两脚，胖者身形庞大，气焰嚣张，常以力压人，掌食材丰盛，瘦者则细高瘦小，嘴巴却伶俐至极，掌食材形色。

一胖一瘦两位食客，以手添柴，封为孽镜。

孽镜台前无好人，赏善罚恶。

何为善？何为恶？众食客说的算。

几分恶？几分善？上桌品尝了才知道。

管家幽魂飘荡在孽镜台前，回顾着它这一生，渐渐补齐了它记忆模糊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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