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查理的话,付宁眼前是一阵发黑。
一百年以后,他都不敢说在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分分钟就找到装卸工,也不敢说找人会不会挨宰,更何况这一百年以前啊!
付宁问莱恩,“你们平时没有固定的脚行吗?”
这傻大个子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双手一摊,没有,平时这个事儿都归船运公司管,他跟码头上的事儿没接触。
这不抓瞎嘛!
这大过年的,上哪儿抓挠人去啊?
付宁还是不死心的问了莱恩一句,那直接找船运公司行不行?
得到的答案是,这艘船的船长已经把下一张货运单子交给别人了,自己又接了一张三天后的棉花单子,现在催货去了,不在这边。
而且这船长还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三天后他必须要出港,这件事如果解决不好,以后他们就是船运公司的拒绝来往户!
所以查理这才着急忙慌的从京城赶过来,洋行靠的就是一出一进挣钱,没有船运公司就跟没了腿一样。
三个人揣着手站在房檐底下大眼瞪小眼,院子里只有看门老头儿“唰啦唰啦”扫地的声音。
现在都快半夜了,冷风吹得付宁直打哆嗦,他刚想说咱们先进屋吧,就看见莱恩“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老杜。”他突然对着那个看门老头儿吐出了两个怪声怪调的中国字,然后跑进屋里提出来了一个篮子,里面是几块面包。
“Mywife,你吃。”听着是挺费劲,但是意思很明确:他妻子做的,给这个老人吃。
那老头儿接过篮子,笑呵呵的跟他说着谢谢。
付宁也跟着走过来,接着追问:“那你找船运公司的人问了吗?能不能找到那个脚行,让人家加个班啊。”
莱恩沮丧的摇了摇头,这个方法他试过了,人家脚行说过年了没有人。
这个时候,那个老头儿总算是把手上的面包揪下来一块儿,在嘴里嚼了几个个儿,抻着脖子给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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