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云玥上完课回来就听到宋氏在和张氏八卦,“听说年前人就不在他们村里了,婆家没有找,娘家也没有找,没声没息的,她闺女去年春就卖给县里大户人家了,没几个月人就没了,自此她就有些疯疯癫癫的。”
“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好在桃姐儿跟他没成,不然一辈子都毁了。”张氏蹙着眉想了想说。
“说谁呢?”云玥路过随口问了一句。
“就郑家啊,那个郑家富不是被判了嘛,他那个媳妇称自己怀孕了,郑家好吃好喝的供着,哪知是个不安分的,没多久就跟一个货郎跑了,还卷跑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原还指望她传宗接代呢,没成想鸡飞蛋打,老太婆就将气洒在大儿媳身上,又加上她闺女被卖去赵员外家,没几个月就死了,人就有些疯疯癫癫的,有人说老太婆打算休了大儿媳再娶一个进门来传宗接代呢。”
宋氏看了看进了堂屋的陆晏,才小声继续说:“有人说她已经被婆家和娘家合起伙来卖了,卖给人做替死鬼了。”
“替死鬼?”云玥疑惑。
“就是生辰八字一样的两个人,把一个人的命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去,若是不能替,就会被拉去陪葬。”宋氏紧张兮兮的说。
“真是损阴德了,平日里搓磨也就算了,还卖给人做替死鬼,也不怕遭天谴。”张氏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可不就遭天谴了嘛,老太婆搓磨儿媳,杀了鸡也不给儿媳喝口汤,这不,那只鸡是吃了老鼠药的,老两口没挨住没了,大儿子往后是怎么个情形还不知晓呢。”
宋氏说着就叹了口气,“所以说,人啊,还是不能作恶多端的。”
晚上云玥和陆晏说起这个事来,“你说这人性该有多恶啊?”
云玥还是忍不住说。
陆晏安抚的亲了亲云玥的额头,“总有些人会为了利益泯灭良知的。”
“我知道,可就是觉得很可怕。”云玥往陆晏怀里钻了钻,“以前我也听说过为了利益为了情人杀了自己媳妇和孩子的,也觉得很可怕,但事情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就觉得更难接受了。”
陆晏眼神闪了闪,据他所知,郑家是为了给郑家富娶媳妇才卖了孙女的,郑家老两口都是心思狠毒的人,嫌弃大儿媳不能生儿子,又舍不得她们一家子劳力,无底线的压榨他们,郑家富嘴巴甜会来事,很得老太太喜欢,表面上是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玩意,无意中发现他侄女是被失手打死的,就想讹人一笔钱,可惜脑子不好使,反被人指使拦截云玥,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县丞这些年没少在背地里帮着那些富豪欺压百姓,所以才有人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当街拦截云玥,县令已经一桩桩一件件的查清楚了,一个都别想跑,只是没想到郑家会走到这一步。
家里人忙着做豆腐腐竹,陆晏则全力以赴的备考四月初的院试,因为家里的学习氛围很好,几个孩子也会在吃完晚饭的时候写几张大字再睡。
有时候云玥上课会跟陆松讨论农事,比如二茬稻今年村子里甚至是附近村子都会实行,如果能提早半个月种下,延长二茬稻的成熟期,给种麦子腾出时间来。又比如怎样增加亩产量,现在影响亩产量低的原因有哪些?能不能预防或改变?有时候又会与陆柏讨论鸭子养殖,商铺经营等。有时候跟陆杉讨论算数班谁谁谁的性格,人品,长项。陆家三兄弟从一开始被迫上课渐渐的喜欢上课。有时候陆老爹也会跟他们一起讨论,尤其是农事这块,他几十年的经验说的头头是道的,云玥并不是很懂农事,听陆老爹和陆松说居多,但是她有新思路,可以结合实际来讨论。
等进入三月后,家里一边紧张的春种,一边开始紧张的为陆晏准备院试要带的衣物吃食了,衣物云玥不用操心,也操心不上,但吃食,云玥还是想做些简单好吃的给他带去,于是她也不睡午觉了,每天带着陆香陆桃在厨房里尝试,连着吃了好几天面后,终于成功的做出了即食面,家里吃了一顿,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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