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目光闪动,蓦地长长吐了口气,齐运只道他心软,还欲再劝说,胸口蓦地传来一阵剧痛,竟是戚泽将那短刀狠狠插入!齐运口中发出“嗬嗬”之声,又喷出许多血沫,身子抽搐了几下,终于垂头死去!
戚泽一刀结果了齐运,双手兀自颤抖不已,对齐运早有杀意,若是留情等于放虎归山,势必危及自家性命,但前世今生皆是头一次杀人,免不了有些心神震动。
过得良久,戚泽才平复了心情,望着齐运尸身叹道:“齐运,你要杀我,我先杀你,对不住了!”将绳索解开,拖着尸身来至后院,挖开泥土,将其掩埋。
戚泽身板太弱,还是这几日坐禅运功,稍有好转,待埋完尸体,已是天光放亮,喘息了一阵,又去屋中用抹布将血迹擦拭干净,不留半点痕迹。待到安排已毕,已然天光大亮,一日之间,院中已多了一条亡魂。
齐运身上除却短刀之外,还有十余两银子,正好解了戚泽燃眉之急。忽然胸口一疼,知是宿疾发作,正要坐禅压制,只听大门响动,小荷声音传来:“泽哥哥!”
戚泽摇了摇头,只好应了一声,取了半截山参,咬下一小口含在舌下,开了大门。小荷一步跨入,笑道:“这几日小姐叫得紧,没来看你。你那《小无相禅功》练得如何了?咦?”抽了抽鼻子,似是闻到了甚么。
戚泽面不改色,笑道:“禅坐了几日,果然大有好转,只要精进打坐,的确能医治我的顽疾。”小荷喜道:“那就好!我又给你带吃的来了!”
戚泽道:“大户人家自有规矩,我身体日渐好转,也能做些生意养活自家,以后你不必再送饭来了。”小荷撅着嘴道:“反正小姐和我吃不完,就是跑一趟腿罢了。”将几样小菜摆好。
戚泽自也不会拒绝好意,吃了一碗粥,说道:“我欲投奔金百户几日,就在军营附近住下,这些天你就不要来了。”小荷皱眉道:“镇外军营中的金大焕?泽哥哥怎会认识他?”
戚泽道:“那金大焕是镇卫军百户,我爹临死前告诉我,与其是同乡,当年一同出来谋生,总还有几份乡情,若有困难,可去投靠。”
小荷道:“既然有了《小无相禅功》,根治顽疾有望,为何要去投奔他?镇卫军在镇上的声名可不大好!”戚泽笑道:“说是投奔,不过是去套套近乎,瞧瞧卫军之中有甚么买卖可做,这书斋也赚不了几个钱,总不能坐吃山空?”
小荷想了想,道:“那倒也是,泽哥哥还是莫要与军营之人打交道太深,我在赵家做工,平日可没少听赵老爷大骂镇卫军呢!”戚泽道:“我自省得!”待小荷收拾了碗筷,将其送走之后,也不开书斋,就在房中静坐了两个时辰。过了晌午,自定中醒来,只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即出门,直奔镇外。
大虞享国祚千年,虽如日薄西山,但仍是王朝正统。伏龙镇外亦有一支军队驻扎,拱卫小镇,便是镇卫军,虽只有三百人,却是正规之军。
大虞国令,将属民分为兵、民、商、农、士等籍,其中兵籍世代沿袭,父死子继,征兵一概从兵籍之中调用。那金大焕便是镇卫军统帅,官居百户,比不得伏龙镇镇丞官大,但执掌一军,与文官体系不相统属,算是超然物外。镇卫军平日驻扎镇外,无故不得入镇,否则便视为叛逆,但镇丞也调遣不动,唯有县卫军千户手持兵部所颁调令方可调动。
戚泽杀了齐运,不出一日齐家必然发觉蹊跷,只得投奔镇卫军,不求金大焕庇护,只要能安稳躲过几日便可。走了半个时辰,来至镇外,遥见一座军营耸立,内中自有房舍屋宇,耳闻军士操练之声,远远便感到一股血气阳刚之意。
戚泽来至营外,早有一位身披铁铠的军士将手中长枪一指,喝道:“军营重地,擅闯者死!”戚泽道:“烦请通禀金大焕金大人,便说故人戚川之子戚泽求见!”
那兵士见戚泽不过十五六年岁,生的面黄肌瘦,开言便要见百户大人,冷笑了一声,却见那少年伸手递过一两银子,满面堆笑,哼了一声,道:“你且等着!”往营中去了。
戚泽倒是有些好奇此世军士操练,不敢多看,微微低头,做出一副瑟缩的模样。过不多时,只听铠甲响动,一个高大人影走出,身披重铠,腰悬重剑,说道:“你便是戚川之子?来见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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