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就是想要通过这样做,来证明他是无敌的,他是永生的,这才会让猛鬼众的这些信徒更加虔诚,更加死心塌地地跟在王将的身后做事。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有任何墙头草!
王将的每一步棋,都是有用的。
源稚生凝视着王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仿佛是在凝视一团黑雾。
那团黑雾里面充斥着绝望,恐怖,如同最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样。
他刚刚的那几刀,其实只是切在了那团朦胧的黑色雾气上,根本就没有伤到王将,更不会带出什么血液和皮肉。
“稚生啊,今晚你是为了复仇而来的吗?”王将忽然用橘政宗的语气跟源稚生交谈。
源稚生的身体猛然间就是一震。
好嘛,现在什么都不装了。
听到稚生两个字的时候,源稚生整个人就好像被电流电过一样。
下一刻,源稚生的瞳孔中再次有金色流淌了出来。
那段回忆,现在想起来,直让源稚生觉得恶心,觉得反胃!
尽管身体已经严重负荷的状态,但是看到王将那张脸,源稚生总是有一种难以克制的愤怒。
王将看着有些失控的源稚生,表情依旧是非常平静。
他的双手中出现了一幅古朴的梆子。
这是一种打击乐器,又名梆板,由两根长短不等、粗细不同的实心硬木棒组成。
这个梆子声,源稚生小的时候也是经常听在耳边。
那种声音,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是两个金属一样的爪子在摩擦一样,刺激着耳膜。
芬格尔扣动了扳机,子弹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线,然而,源稚生看到,那子弹打在了王将的鳞片上,泛起了一阵火星,不用多想,王将的胸口,也是如甲胄般细密坚韧的青鳞。
这第三个出现的王将,明显比之前那两个王将要强大许多。
“稚生啊,我说过多次,年轻人不要着急,不要那么心浮气躁的。”王将的嘴角勾起了那抹标志性的笑容。
一个鬼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王将身上的时候,准备偷袭。
他忽然暴起,手里拿着一柄利刃,刺向源稚生的腹腰。
面对着这个突然偷袭来的鬼,源稚生显得非常从容,他直接一个侧身,躲开了刺向他腰间的锋刃,紧接着,他抓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将对方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个肘击拐向了那个鬼的太阳穴。
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个偷袭源稚生的鬼当场毙命。
“你还喜欢玩阴的?老东西。”源稚生目光不善地看着王将,再不复任何的客套和隐忍。
王将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你又杀不死我,何必白费功夫呢?听我一句劝,你呀,还是好好回去当你的源家少主,别的事情,可千万别插手了。”
楚子航皱了皱眉,他感觉源稚生在失控的边缘。
那如恶鬼般的血红色眼眸扫过,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怒火。
楚子航在芬格尔的耳边低语,“当初有多么喜欢,现在就有多么憎恶,看来橘政宗在他心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过去的那些,确实都是他的心结,再这样下去,他应该会彻底沉沦在愤怒的火海之中,然后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死侍,对着四周的生物展开无差别的屠杀,这恐怕,就是王将的阴谋吧。”
“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我相信源稚生。”楚子航微微眯起了眼睛。
......
看着王将的目光,源稚生也忽然笑了。
很显然,王将现在还不知道路泽飞已经有了能够定位他所有影武者的方法了,反正只要把所有傀儡杀光,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就一定是本体。
源稚生也意识到了王将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如果不是路泽飞提前有所防备,在他的精神里面注入了一个类似稳定剂的锚点,王将用梆子声以及一系列和橘政宗有关的事情,恐怕真的有可能让源稚生破防,但是现在的源稚生,注定是不会被王将牵着鼻子走了。
就在这时,所有人的手机都开始不安地震动起来,这一次执行任务,蛇岐八家这边是全部都上交了手机的,但是那些赌客手上肯定是有手机的。
幸存下来的,惊魂未定的赌客哆里哆嗦着拿出手机,看着自己的手机上出现雪花屏,还散发着无比刺耳,像是掺杂这古怪音乐的杂音。
这些杂音的背后,是有着奇特韵律的木梆子声音。
这些密密麻麻的梆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比之前王将敲击出来的梆子声还要刺耳。
源稚生的只感觉太阳穴直突突,这数之不尽的梆子声就像是无数人拿着两跟木条,围绕着他们敲响一样。
清脆的木梆子仿佛在源稚生的脑海中放大了无数倍,直击灵魂!
源稚生前冲的身体骤然僵硬。
剧痛!
那是来自大脑深处引发身体灵魂的剧痛!
远距离的话,这种梆子声只是会带来不适,但是这种近距离,简直就要他命了。
这对梆子在王将这个恶魔的手中,仿佛带着某些邪恶的魔力,每一次敲击,就如同无数口大钟同时在他耳边撞响;
又好像有一柄钝刀不断从他头顶中间往下劈落,要将他的灵魂劈成两半。
源稚生的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感觉有一万把小刀在自己的身上切割一样。
王将看着源稚生的反应,发出了嗬嗬的笑声,梆子声毫不停歇,他犹如舞台上的小丑般抓耳挠腮手舞足蹈。
这一幕,显得荒诞、诡异,王将站在战场的中心,如同古老邪恶部落里围着诡异图腾跳大神的萨满,手里诡异的头骨乐器发出古朴而空旷的单调音调,让人背后发寒。
可就在此时,源稚生的眼前,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
不过那大火并非是烧毁极乐馆的大火,而是焚烧港口的大火。
那是一座与世隔绝,被不会融化的风雪所覆盖,一年中,只有几天不是白色的港口。
天上地下,都是白色。
漫天无际的雪,就如同是低伏的山脉,为这里提供了天然的伪装色,厚重的冰层覆盖在海面之上,杜绝了外来者的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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