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在我处托庇,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吗?去那冰箱里拿一串葡萄出来,洗了给我吃。”
赵元真闻言一怔,暗自银牙紧咬,心说莫不是将我当奴婢使唤了?
只是她自幼生长于魔门,见惯诸多曲意逢迎之丑事,深知能屈能伸才能活命的道理。
眼前这人之所以如此使唤我,说不定就是其师吩咐,故意看我是否足够听话。
哪怕我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叛逆,就要认定我是“不好用的棋子”,从而毫不留情地舍弃掉!
当下她也就忍住不快,脆声应了,走向燕裕所指的铁皮箱子。
打开箱门,便有冷气冲出。赵元真啧啧称奇,心想此物原来是个寒冰储物法宝,贮藏美酒佳肴用的,只是为何造得如此笨重?岂不是难以携带?
她刚取了葡萄出来,只听见燕裕又道:
“厨房在那边,将水槽的开关拧开,将葡萄洗干净点。用手轻搓,不要见着半点灰尘在上面,也不能有半点表皮破损。”
我先把你的狗头给搓了!赵元真心中暗骂,依言拧下开关,只见自来水从水龙头里汨汨流出,心里又是为之一惊:
好个设计精巧的引水管道!若是在此处地上,掘一坑道出来,引水成溪,九曲连环,倒是别有江南雅趣。
燕裕却不知赵元真想把家里地板撬了,只是催促说道:
“好了没?动作怎么那么慢!”
“好了好了。”赵元真将葡萄小心洗净,用瓷盘装了,盈盈端到燕裕面前,如侍女般恭敬奉上。
燕裕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也不起身,只是将手朝口中一指。
可恨小贼,居然还要我喂你?赵元真气急败坏。
但转念一想,他之所以敢这般傲慢无礼,不正是仗着他背后有个术算大能师父吗?
可恶,我可不是愿意对你屈膝,只是看在你那大能师父面上,暂且忍让罢了。
赵元真按捺被羞辱的怒气,只是耐心捻起一颗葡萄,往他嘴里轻轻送去。
燕裕吃着洗好的葡萄,打量着她貌似恭顺、实则屈辱的表情,只觉得越发有趣好玩。
但哪怕是熬鹰,也讲究一个拉踩有度,收发自如。若是踩她踩得过头了,激得对方不管不顾、泛起杀性来,那就弄巧成拙了。
大棒已经挥过,接下来自然是给个甜枣,于是他缓缓笑道:
“你也休要因此生恨。术算一门,最讲究因缘果报,你这边对我礼敬,焉知将来我不会帮你一把?”
赵元真顿时眼睛一亮,问道:
“怎么帮?”
妖女这就沉不住气了,果然难改急功近利之本性啊……燕裕便悠悠说道:
“我问你,你可想击败那梅映雪?”
想啊,要不是天赋实力差距太大,我早就把那贱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抽魂夺魄,拘在身边日夜折磨了!
想到自己被她害到落入这陌生世界,赵元真便怒火中烧,面上却是温顺乖巧说道:
“如今小女子托庇令师门下,客随主便,令师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保住性命便好,断然不敢多想其它……”
话音未落,下巴就被人挑起来了。
燕裕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赵元真和自己直接对视,高傲说道:
“不要耍小聪明,对我没有用。”
“看在你服服帖帖伺候我的份上,我可以透露一些未来运势给你,且听好了。”
“十年之内,你绝非梅映雪之对手;十年之后,你们实力应在伯仲之间。”
“二十年后,攻守之势易转,无论你是要杀要剐,她都只能受着!但前提是你得顺应天机而为,不能自作主张,否则若是中道崩殂,便再无回天之力,你明白吗?”
燕裕的语气意味深长,脸上也挂着神棍特有的“天机最多只能泄漏到这”的神秘微笑。
不管你信不信,我先画一个大饼在这里,叫你始终心存希望。
赵元真如遭雷殛,先是呆滞片刻,随后娇躯猛地颤栗起来,脸上也泛出兴奋的红晕,娇声道:
“真是尊师所言?”
“那是自然。”燕裕淡定点头。
赵元真迅速发挥联想能力: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收徒暗示?
只要听从他背后那位术算大能的吩咐,对方就愿意提携我,甚至是收我为徒,助我修为勇猛精进,传我移山填海秘法,最终让我拥有轻松碾压梅映雪的绝强实力!
在这一瞬间,赵元真看向燕裕的眼神里,那层层警惕、戒备和忌惮的深处,终于出现了一丝依赖、贪慕和渴求。
落在燕裕的眼里,燕裕却不知她冒出了什么“收徒联想”,只当她是想杀梅映雪想得疯了,便高深莫测地笑笑不语。
他说的当然是实话。前世的赵元真,哪怕是化身赵跑跑东躲西藏,最后也成了和梅映雪并驾齐驱的大人物。
今生有自己相助,她怎么可能赢不了梅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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