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为新的一天染上这份鲜红的美好!”
倒在桌上疲惫的新易,被往后拉去,在沉凝的音腔中感到了脖子一痛……
划穿脖子的尖刀放出他身上的血液,与他所认知中的不同——是暗红缓缓流淌的血液,变成喷射一般……溅射出一道弧线。
血洒在麦黄烤过的面包上……
融散进白牛奶之中……
劲风骤雨刚至那刻铺染表面的一切。
同样没有放过缪尔斯精致的妆容与重樱给她换过的服饰……
血妆留下点滴之痕,在她近乎不敢呼吸的空气中。
嗫嚅嘴角里牙齿在打着颤,甚至不敢去确认自己脸上湿烫滚落的液体。
红血便是最恐怖的信号,缪尔斯心脏会直跳,脑袋开始发昏,眼球在无意识地眼眶四周打转,冲撞……想要要逃离视觉打破这一切。
这是她想要逃离的一切,是从昨夜就开始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啊,不!”
在她眼前一切在惊诉恐叫,扭曲的场景,虚雾之中的人影如在张狂大笑。
“我不要看!”
她捂着心脏,衰竭般将后颈枕在轮椅座椅皮垫几近晕厥。
割出伤口的新易被反手束缚于椅,他歪着头的每次喘息,都有血液潺潺泊出。
烛台被鲜血浇淋出了一层浅浆,鲜艳欲滴顺着三叉支架浸染桌布。
渗透弥漫开来的血迹在钻进她的鼻腔,摁熄她大脑的感知。
能控制水流的重樱,来摆弄部分流出的人体血液,加之稀释后的法术戏弄心智全乱的人也并非难事。
如同铁铲在地面铲动沙子的的嗓音响彻耳旁:“缪尔斯小姐,你用餐的时间到了。”
低语让她发寒,且恶心,混杂着喜欢之人的血液来进食,想必是震撼脑髓。
有味道的早餐现在有浓郁的全养分血液的气味,令缪尔斯抱着自己的手臂婆娑,癫痫状地摇头:“不……不不……”
叉着加热过冷掉大半的面包,被黑手套带着银叉柄心竖直放到她的手心。
接过后的指节磕摆甚至将其直接甩成两半,缪尔斯一口都没碰到便掉完在地上,
满是瓷器碎片的木板再增添了一份断成两截的白面包。
趴在轮椅侧,光是精制面粉烘烤后的美味气味闻着就让她胃里翻涌,吐出一滩清液。
地面的混杂物再多了一些……
丝巾擦去缪尔斯的眼角泪与口角液。
“不吃早餐的话,永远不要想脱离这里。和你喜欢……爱的!人……一起~”
近乎温柔至极的威胁。
她的眼泪看向对面的桌子,那里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还有微弱意识的新易手指正摊在桌上抖动。
“不行,我咽不下去……我要坏掉了。”
她哀求着,胃里空空荡荡却如同填饱酒肉。
“于血色之中进食,两位有请!”白色手套的男性服装藏于阴影中的面容开始为新易与缪尔斯分发食物。
她终于是在哽咽中屈服,而缪尔斯的对面的伤口被消毒处理了一遍。
纱布与胶带,在喉咙侧边随着新易面无表情的嚼食在欺负。
他和缪尔斯至少已经在这里吃上半小时。
稀释后的血味变得稀薄,分发到餐盘的食物一样接着一样,尽管它们的味道都很不错。
吃起来就像是蜡台与橡胶。
缪尔斯瞳孔没有神采,木然地切下一小块煎好的牛排……
她的叉子又一次没握住,晃啷地在餐盘里溅起肉汁。
“我……吃不下去了。”
相同份量的食物,她几乎都有剩余。
无言地被白手套覆起额头拨向后头,缪尔斯惊惧地喘叫:“唔啊!”
叉子将掉在餐盘的食物送入她嘴里:“咀嚼——吞咽,或者你想体验一点别的手段,用导管送食?”
即便学会世家小姐听都没有听过后面的词汇和见过那类场景,但一定不会想了解和清楚那是什么。
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挤出今天难以计算次数产生的绝望眼泪,哽咽中咬着那块煎得香酥正好的肉。
咸味在哭咽中近乎被无限放大,像是抓了一把盐塞到嘴里,又不得不吃下。
她需要借助一点点勇气,对面新易正好能给到自己——从内侧嘬吸脸颊的他,带着悲戚的目光望向缪尔斯。
他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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