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套新的商业模式,民营航空和国营航空有了同台竞技的机会,国营航空就受到了严重的挤兑。甚至连汉莎航空这样的超级巨无霸都顶不住了,都被民营的廉价航空挤压得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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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不器的先知先觉没有覆盖到欧洲航空业未来一些年的形势,但他根据市场经济原理做出来的分析,并没有错。
这一次汉莎航空出售了it基础设施部,的确缓解了短期危机,实际上就是治标不治本。
国企竞争不过民企的本质属性,就导致汉莎航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江河日下。要不断地卖资产断尾求生,需要不断地向德国政府申请动则几十亿欧元的救济金才行。
周不器道:“汉莎航空想要彻底地解决市场困境,就一定要改制。我们国家曾经有个公司叫健力宝,是做饮品的,当年的市场份额比可口可乐还高,可这是一家国企。高管运作改制,却因为涉嫌国有资产流失被拒绝了。后来没几年,这家公司就垮掉了。”
麦亚胡伯深深地看他一眼,“周先生,论国企改制,我们比你们更有经验!”
“也对!”
周不器哈哈一笑。
欧洲这边有那么几十年的时间里也推崇国有制,不过后来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就开始迅速地转向。八九十年代国内的国企改制之前,首先做的就是派出团队来德国学习,然后请了一批德国专家回去传授经验。
麦亚胡伯沉吟道:“摆在汉莎航空面前的难题不是市场竞争,也不是国有资产的流失,这些都不是关键。最核心的是员工,以及依靠着汉莎的庞大的产业链的员工。”
周不器受教了,“嗯,稳定的就业是最重要的。”
“没错。”麦亚胡伯点了点头,“我去过几次你们国家,对待工人的方式……你想在欧洲把生意做起来,最核心的要素不是伱创造了多少价值,也不是你跟哪些国家的矛盾、哪些政客的分歧,而是看欧洲围绕着你的产业能创造出多少稳定的就业。”
周不器一点就透,“就业就是选票。”
麦亚胡伯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担心汉莎的未来,完全没必要,因为你不能用市场的角度来看待这样一家公司。围绕着汉莎集团的产业链,覆盖了德国几百万的就业,汉莎就不可能倒。做多就是像英航和西航那样,整合在一起继续活。”
周不器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欧洲经济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了。
市场这是被选票绑架了啊。
从市场的角度来看,像汉莎航空这种低端低效的国企就应该趁早拆分,能卖就卖、不能卖就免费送,把资产和资源交给有水平的人去管理。
这样才能创造出社会中最大的价值。
可这样一来,就很可能在短时间内失业率大幅度上升,政客们承担不起改革的代价。他们改革了,他们下台了,只会给后续的继任者接收改革的成果。
就比如英国,撒切尔夫人上台后采取了很强势的姿态,推动了英国的国企改革,基本上都是半卖半送,全交给了民营资本。英国经济迅速复苏,生产力和创造性又被激发出来了。可是当撒切尔夫人去世的时候,英国举国欢腾,都恨不得她死得晚了。
这么看来,紫微星国际如果想牢牢地抓住欧洲市场,就应该从这个角度出发。
提供就业,就是拉拢选票,就可以绑架整个欧洲。
互联网是轻资产,这肯定不行,还是得靠大规模的基础设施,比如云数据中心、比如库里安心心念念的光纤业务。
收购了汉莎的it基础设施部门,还真是有不小的附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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