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套熟悉的说辞,吕布感到头大如斗,他的耳朵这几天听“伏兵”这两个字都快听出茧子了!
怎么哪哪都有伏兵?
吕布不耐烦地说道:“差不多得了!贼军肯定是听到本将军的威名落荒而逃,有个屁的伏兵!”
“他里面就算有再多伏兵,等我大军涌入城内、攻打城墙,也能顷刻间拿下濮阳城!”
“伱们这些聪明人就是心思太多!”
吕布懒得和司马懿掰扯下去,不然又不知道得在濮阳城外耽搁几天时间,就要继续下令。
司马懿脸色大变,死死抓住吕布的手,急切地道:“温公不可啊!贸然进攻必然会中敌军之计!”
“相信我,其中定然有埋炸!”
吕布怒道:“在白马渡口的时候我信了你两次,找了整整七天伏兵,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这是攻城掠地,不是行军,你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我才是三军主帅!”
吕布对司马懿可没有对陈宫那样的好脾气,或者说陈宫的脾气比他大,他不敢在陈宫面前横。
但司马懿就不同了,他叫军师是给面子,不给面子的话狗屁都不是!
治不了陈宫还治不了你?
司马懿苦苦哀求道:“温公,再信我一次,就一次!行军打仗不可儿戏啊!”
“我都明白了,敌军之所以不在白马渡口设伏,就是要让温公你放松警惕,以为他们不做抵抗,实则真正的杀招在此处!”
“贸然入城必会中计!”
司马懿都快急死了,如果吕布因为不听他的劝谏而发动进攻导致惨败,那带来的后果是他难以承担的。
天子不会怪罪他,因为他已经尽了谏言的责任,但对他感到失望是难免的。
那他之前在天子心里苦苦累积的好感也将全部丧尽。
而吕布则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谁让人家是当世第一猛将,又是皇亲国戚,深受天子信赖,吃个败仗算什么事。
所以哪怕他知道吕布生气也要开口劝说,他赌的就是吕布对天子忠心,不会因此而斩了他。
“你——”
吕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额头青筋跳动,有种想一把捏死司马懿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接着他将高顺唤来,虎着脸道:“你派人去抓个舌头过来,问问城内是什么情况!”
“诺!”
高顺领命而退。
不多时,他便带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回来了:“将军,人带来了!”
这老人见到面前这么多气势逼人的士卒,不禁吓得面如土色,跪地叩首不已。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吕布看了这老头一眼,对高顺皱眉道:“你抓老头过来干什么?不知道抓个年轻点的过来问?”
高顺一脸为难地说道:“将军,我去周围村庄里看了一圈,只有老弱、没有青壮了。”
“这老丈是附近一个叫黄牛村的村长,有点见识,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司马懿倒是没管这么多,当即上前将这村长扶了起来,并用尽量和善的语气道:
“老丈莫慌,我等乃是朝廷大军,此番奉天子之命南下讨伐曹贼,在你面前的这位乃是温公吕奉先。”
“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老丈,若老丈能如实回答,必有厚报。”
一听是朝廷的军队,村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军中飞舞着的旗帜,又看了看吕布,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原来是王师驾临!”
反应过来后,村长显得万分激动,接着便再度向吕布跪了下去,痛哭流涕道:“请温公为草民做主啊!”
这一嗓子让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找人过来是问话的,可不是为百姓伸冤的,而且现在是行军打仗,做什么主?
不过作为朝廷的军队,代表的也是朝廷的威严,此时百姓公然伸冤,吕布也不好不理睬。
“你有什么冤屈?”
听到吕布询问,村长哭得更厉害了,抹着泪水道:“都、都是那万恶的逆贼曹操!”
嗯?
听到曹操的名字,众人再度打起了精神,吕布目光炯炯地看着老丈,问道:“曹贼做了什么恶事?老丈细细说来!”
村长哭着说道:“半月之前,曹贼派兵到各个村庄掳掠,凡是青壮、女人和孩子都一概带走。”
“我黄牛村上百户人家,如今只剩下我们一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天杀的曹贼简直是作孽啊!”
“求温公为我们做主!”
村长哭得撕心裂肺,无比可怜。
司马懿一惊,接着问道:“那老丈可知曹贼的大军何在?那濮阳城内驻扎了多少曹贼的兵马?”
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濮阳城内有多少伏兵在其中。
“濮阳城?”
村长闻言哭声停顿了一下,然后茫然地道:“曹贼的兵马都一路南下撤走了啊,濮阳城内没有守军。”
现场一片寂静。
唯有风声呼啸。
司马懿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城内没有守军?一个都没有?!”
他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拔高了。
村长点头道:“是的军爷,曹贼的兵马早在十多日前就撤走了,一个都没留下。”
司马懿沉默了。
“哼!”
吕布冷冷地瞥了司马懿一眼,然后抬起手中方天画戟,悍然下令道:“听我号令,全军入城!”
他就知道不该听司马懿的。
直接入城准没错!
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去,只留下司马懿一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黯然神伤。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敌军呢……”
“曹贼怎么会放弃东郡呢?”
“东郡一丢,兖州将直面我大汉天军,他怎么会放弃东郡撤退?”
“难道真的是我太多疑了?还是说我的智谋太低,未能看穿曹贼的诡计,压根不适合行军打仗?”
司马懿站在在风中凌乱。
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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