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毛病。”兰多艾葛说。说完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然后指控秦夏,“巫师,你竟敢控制我的嘴!”
“不,准确的说是暂时控制你的大脑。”秦夏纠正道。
佩图拉博的目光从瞪视转为怒视。
但安格隆感知到的情绪表明佩图拉博并不是很愤怒,反而庆幸秦夏转移了话题,避免他就订制王座的问题继续难堪。
“兄弟。”安格隆拉扯过佩图拉博的注意力,“虽然我下来的时候你给了我一个不必要的下马威,但就事论事,椅子的事情我得谢谢你。”
佩图拉博瞪向安格隆。
秦夏和安格隆就像两个斗牛士,拉着两块红布,消耗着佩图拉博此时那莫名的敌意。
而当佩图拉博意识到这一点,他就不会上当了。
“看来你跟你的子嗣不太一样,你更喜欢耍嘴皮子。”佩图拉博走向安格隆。
此时钢铁之主穿着那身厚重高大的动力装甲,当他靠近时安格隆感觉一堵铁墙向自己压过来。
“都出去。”安格隆对子嗣们说。
吞世者们立刻排着队离开。
佩图拉博同样转过身命令自己的子嗣们:“别碍手碍脚!滚出这个地方!”
钢铁勇士们转身走了。
佩图拉博是真的打算和安格隆打一架,他不断逼近。
安格隆并不想进行一场决斗,他试图按住佩图拉博。
而当后者的手臂放在前者的肩膀上时,两人都在同一时刻陷入僵直。
一场风暴笼罩了安格隆。
由情绪组成的风暴。
在秦夏不明所以的疑惑目光中,僵直的安格隆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的情绪,以及那些情绪衍生出来的东西。
安格隆感觉自己以佩图拉博的视角沉浸式体验了佩图拉博的过往,以及佩图拉博的每一个感受。
骄傲,佩图拉博是个骄傲的人,他认为自己天生与众不同。
愤怒,佩图拉博很愤怒。
他从帝皇那里得知安格隆将会到来的消息,然后他下令打造了这座要塞和地下大厅中的座椅。
这并非是出于什么善意,而是因为佩图拉博想要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权,他想要驱使十二军团和自己的十二兄弟,但觉得不应该白白驱使,所以就打造了一个座椅给安格隆当做礼物。
他觉得安格隆应该感激自己,但是安格隆到来后没有主动去他建造的如同杰作一般的防线核心里见他,而是下令让十二军团进行一场毫无建树的突击。
他觉得安格隆不知好歹。
怨恨。
这情绪并非是针对安格隆的,而是针对他的职责,他效忠的人——帝皇。
他觉得自己在诺夫申达克星系进行着这场不会带来多大功勋和荣耀的战斗,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明明自己拥有天才般的阵地战经验,可却在这里对付一个异形种族。
这个异形种族很强大,但它们对于帝国整体而言没有太大威胁,相比其他惊人强大的异形种族也显得弱小,它们就算被灭绝也不会被重视和庆贺。
他明明抱着最期待的态度,最坚毅的决心被帝皇找到并决定追随帝皇,却被大材小用。
这些甚至只是安格隆感受到的情绪风暴中的一小部分。
更多的东西就像海面冰山下更庞大的那部分,以至于令安格隆僵直了几秒。
而这些情绪以及情绪衍生出的如幻象般清晰可见的过往,也通过肢体接触被安格隆吸收。
“帝皇把你们定住了?”秦夏看着两个原体。
他怀疑安格隆吸收了佩图拉博的情绪,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安格隆吸收情绪并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按照以往的经验看待,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两个原体僵直数秒后,均是后退几步,拉开五米远的距离。
“奴隶主!你们都是奴隶主!”安格隆眼球布满血丝,躯体佝偻着,双手抓挠头发,从牙缝里挤出话语,“你们都是!钢铁勇士就是你的奴隶!而你是那个人的奴隶!你们……”
秦夏看向佩图拉博。
这个钢铁之主突然摘下头盔,反倒是一脸无辜。
安格隆被那些情绪搞得近乎疯狂,但佩图拉博则是截然相反。
钢铁之主现在感觉无比轻松惬意。
这和他当年在母星奥林匹亚上拿村民的水浇在地上,然后用泥捏出一座宫殿时的感受一样。
恐惧之眼暗紫色的光芒照射在他手中逐渐成型的泥巴宫殿上,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安格隆?”秦夏赶紧上前搀扶起被折磨到跪在地上的安格隆。
“他们是奴隶主……可他们又做着对整个种族有好处的事情……有正义的事业和目标……却又做着该死的事情……该死……为什么这么复杂……为什么就是不能简单一点……就该去死或者不该去死……”安格隆声音颤抖。
秦夏也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安格隆的状况,但他知道因为谁安格隆变成了这样,遂盯向佩图拉博。
看到秦夏眼中喷涌而出的白色灵能,佩图拉博下意识做好战斗准备。
“我没事。”
安格隆突然说。
十二原体站起来,盯着佩图拉博,但所有精力和注意力都用来排解自己吸收的负面情绪。
那些秦夏告知过他的排解情绪的办法,比如告诉自己那些情绪是好的是坏的,将它们分类然后遗忘。
那些安格隆自己所做过的探索和尝试。在成长过程中他吸取了大量负面情绪磨练自己的心智,如今这些方式都派上了用场。
安格隆逐渐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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