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们快到了。”清冽的女声让罗夏彻底清醒过来,严格来说他睡眠是被车外的吵闹打断的。
按拜恩的传统,五月的第一天本就是节日,为了庆祝和祝福新人,王室特许整个维尔茨堡城门大开,一场狂欢就要开始。
所以在婚礼前最后三天,城市及附近的村民已经自发组成了集市,彩色的帐篷沿着街边排开,从城中心的广场一直延伸到城门外。帐篷下既有买卖人也有放声歌唱和演奏的表演者,罗夏甚至看见有人牵了小群牛来交易。
路过拨着小琴的游吟诗人,有段歌飘进了他们的马车里:
“阳光满地,葡萄藤儿长;
“花香漫天,公主要出嫁。
“不晓得新郎会是谁,
“东边的大公威武雄壮,南边的骑士英俊潇洒,
“但要我说,大公垂垂老矣,骑士不懂呵护娇花,
“美丽的公主呀,嫁给诗人天天把歌唱,欢乐幸福长!”
听众们哄笑起来,借着演唱者的曲调笑骂:“要是嫁给你呀,天天饿着肚子把歌唱!”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肚子咕咕叫,那就请客官们赏一顿好!”
罗夏倒是真的想打赏,此时他们的车子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传来:“两位大人,稍等。”罗夏探出脑袋,是一群过路的牛拦住进城的路。
“红发的,你真把这里当大集了?赶快把所有畜生都牵走!”治安官被吃草同时放屁的牛熏得够呛。
牛贩子确实是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大人,我从山那头赶过来不容易哇”
“那好,伱不走我也不走了,就在这盯着你,卖出去一头大的征两成税,牛犊子征一成。还有这空地可是城市的公地,每天还要缴纳给市政厅三枚银币。”
“大人我这就走,不卖了不卖了!”
“哼!”
就此交通解除堵塞,马车重新起步慢慢前进。城门上滑稽的一幕出现,代表王室的红丝绒旗帜两边挂着紫色的旗帜。
紫色是旧帝国时代皇族的代表色,现在的帝国无论皇室还是拜恩的王室都用红色,颜色越深地位越尊贵。而紫色现在多在中级法师袍上见到,旧帝国不知道亡了多少年,也就没人管了。
今天城头重现紫旗,既不是旧帝国复辟,也不是两个中级法师被祭天挂在城门口,而是本次婚礼赞助商、指定酒水供应商“芳达”的广告。
左边是“畅享芳达充满活力”的标语,右边是罗夏“设计”的瓶子简笔画。这里的颜色当然不是和罗夏的礼袍一样用骨螺紫,而是伊斯塔尼的炼金术士氧化煤焦油得到的人工紫。
以罗夏的专业知识称呼,它叫苯胺紫。
进城后,有帐篷在免费分发汽水,必须现场喝完把玻璃瓶留下。
“真热闹。”伊丽莎白女士不太适应和秘法之塔完全相反的氛围,好奇心驱使下看了一会,接着就把车窗合上了。
“感谢您让我搭车。”到了广场罗夏步行就能到法师塔,罗夏就此下车与欧叶妮告别。
伊丽莎白点点头:“不必谢,如果没有你的那句话,我很可能就不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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