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继续说:“在我离开瓦卢瓦纳前、大变革向民众许诺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兑现,相反,我依旧看到街道上的许多人并不像吃饱穿暖的模样,而国民会议你争我斗,民众对现状感到愤怒是正常的,他们需要以一种直白可被理解的方式发泄愤怒、试图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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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叫必须呢?”
“只有这样,共和国才能有足够的力量面对帝国。”即便瓦卢瓦纳和各地再怎么动荡,他们都要找到一個强力动员的方式,尽最大努力抽调力量,包括征兵和调配物资。
以上最大的障碍是原本人口的掌控者、物资和财富的囤积者持有者,其中有愿意和共和国、国民卫队合作的,还有许多不愿意的,最简单高效的方式就是咔嚓。
过程越简单粗暴,期间发生的冤假错案也就越多,但显然,瓦卢瓦没有余地去缓和自身,让各派温和地磨合妥协,然后一致对外。
就好像拳击场上的选手,他要蓄力,要让全身的肌肉最大限度发力才能面对更大块头的敌人。眼下的“血腥”“恐怖”,从宏大叙事来看,即便其中有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也不过是类似毛细管爆裂和肌肉痉挛这样的副作用。
为了胜利,它们可以被忽略。
救国委员会要足够“恐怖”,整个瓦卢瓦要弥漫恐怖,那些原本的反对者才会合作、变得“通情达理”。足够粗暴,才能打破过去物质流通和富集的逻辑,打破旧有的秩序。“恐怖”和民众的狂热,是“拳击手的肾上腺素”。
“你还真是.有旁观者的轻松,老夫都有些羡慕了。”卡诺笑出声来,却无法感觉到什么欢乐。
卡洛琳则对罗夏的态度感到有些似曾相识,此时的青年,状态和宰相奥托访问后、与她谈话那次非常相像。
突然门开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加入谈话,为首的气质沉重,又极具侵略性,他接话道:“这位法师说的不错,共和国需要‘恐怖起来’,但它应该被避免,至少眼下应该找到一个方式,以最小的代价终结。”
来人是马克西姆,身后一个凶恶丑陋的胖子并非保镖,而是救国委员会的战争委员乔治·雅克,一个疯狂但忠于瓦卢瓦的恶犬。
马克西姆没有落座也没有享用美食,而是向房间内的法师陈述:“现在各地的秩序初步建立,但依旧在流血。方才这位先生说得对,必须以这种方式在混乱中完成动员,但也意味着,有许多人借着正义的名号,四处敛财、上下其手。他们吃着旧贵族的尸体和民众的油膏,一部分上缴,一部分肥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马克西姆叹一口气:“大发不义之财的新贵,为了寻求赦免与保护,积极向委员会和国民会议钻营,污染我们的队伍。借着眼下泛滥的恐怖,攻歼私敌,以及利用新得到的特殊身份包庇掩盖自己的罪行。”
要是大变革成功前的马克西姆,会对这番现象猛烈抨击,语气激昂,而一年后的他,疲倦无奈地向法师们陈述一个事实。
明明公馆内的室温并不热,但当马克西姆说完这段话后,身后的乔治·雅克忍不住拿出手帕擦汗。
他擦汗用的方巾非常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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