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郎世宁的画
“顾哥,知道你家里有钱,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都需要成立慈善基金会来避税了。”
看着纸面慈善基金会这几个字,阿莱大叔非常讶异。
东南亚不像是法治更加程序化的发达国家,
这里富人们的避税方式其实蛮糙的,更多的还是各种通过贿赂政府官员的方式来直接逃税。
要是往北往东的混乱地区,数的上号的大型企业或者矿业公司几乎都是大军阀们的私人家族控制。
谈交税什么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般本地只有到了陈生林这个Level的国际大老板,才会成立自己的私人慈善基金什么的。
看门人话里其实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
不管人家想要从慈善基金会里捞多少好处,至少阿莱能看见,这个中学生给孤儿院的捐款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带来的改变是实打实的,这就足够了。
孤儿院的孩子们和女院长都把他当菩萨来看。
比阿莱这些年见多聊,那些大量拿工厂里卖不出去的破烂货物塞给孤儿院,专门用来骗政府补贴的老板们,已经好太多了。
“不是家长的钱,我们家只是在仰光开画廊的普通人,这些都是我自己卖画赚的钱。现在孤儿院改造的钱,就是从这里面出的。我打算未来每个月都至少往基金会账户里捐款一万美元。”
《王子》项目组已经将通过竞稿的消息,和新合约一起通知了顾为经。
不算周边插画集,最后的合同中树懒先生那边为自己在Scholastic集团方面,争取到了7.2%的销售额毛利润分成。
估计出版社应该是抱着给这位侦探猫女士示好长期合作的心思。
7.2%的分成听上去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其实已经相当相当的慷慨,比行业内通行的插画师百分之四的分成比例高了接近一倍。
不算实体店的运营成本的话,图书是个毛利率极其的夸张的行业。
简单来,相当于每卖出一本《王子》,顾为经账户里就能多一点几英镑。
每个月只要能卖出大几千册图书,顾为经账户里就能稳稳的多出上万美元,王子每销售一,他就能拿到一的钱。
几乎是旱涝保收的铁杆庄稼。
Scholastic集团的前当家作者J·K罗琳,最后一本《哈利·波特》出版距今已经快20年了。
每年拿到系列销售分成依然都是文数字,比整个英国王室每年的收入都要高。
单身畅销书作家,几乎是英美现代都市恋爱剧中,最经典的优闲高雅钻石王老五形象,连忙碌的金装律师或者企业金领们,都不如他们受欢迎。
和Scholastic集团那些每出一本书光是签字动笔费,就是五百万甚至一千万美元起步的头部超级畅销书摇钱树作家们相比较,出版社给顾为经的报酬,根本不值一提。
顾为经这里的轻描淡写,阿莱大叔却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一个月一万美元,一年就是十二万美元。
换算成本地最常用的一百面额的缅币,就是几百万张,足以像海一样堆满孤儿院的主殿。
这个收入在旧金山湾区,都已经是精英程序员的收入了。
在仰光这座低廉消费的第三世界城市,足以勉强算做富豪的一员。
看门人也见过真正的大钱,可这朋友才多大?怎么可能能挣来这么多钱。
“卖画?”
“不造假,不骗人,就是卖自己的画,没有比这更清清白白的钱了吧。”顾为经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凝视着阿莱大叔带着几分狐疑的眼神:“您不信嘛?”
“如果是其他人,我什么也不信。”
阿莱大叔沉默了良久,目光扫过桌子上那张钢笔速写良久,才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顾为经,抿了抿嘴。
“看过了这张钢笔画,还有之前陈老板的事情,我愿意信一半。加上你一直都留给了我很好的印象,所以我愿意信八分。”
“这么不求回报的捐款?真的单纯是只是想要做好事?”
他拧着眉头,想要看出对方年轻的面容下,到底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亦或者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人是见鬼的圣母在世,慈悲心肠。
“我是个很纯粹的人。能改变这里的孩子们的生活,让我觉得很快乐,也很有满足福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有意义的花钱方式。”
顾为经示意阿莱大叔看那份“茉莉”基金会的章程草案。
“您看,上面规定了所有的账户资金,目前将百分之百的用于毒品孤儿们的生活、上学和医疗的建设。”
各个国家设立私人慈善基金会的法律规定有所不同,但性质其实近似。
除了需要司法登记以外,还需要设置基金会章程用来规定账户资金的花销以及用途公示。
与合理避税相同,基金会章程也是富豪们用来钻法律空子的重灾区。
资助贫困生上学是慈善,研究怎么在别墅里养鲸鲨,或者在肯尼亚建个野生动物园,在食肉性动物“泛滥”的夏,坐着私人直升飞机去打猎也是慈善。
过分一些的,搞不好私人直升飞机都是用慈善基金账户付款的。
顾为经拜托美泉宫事务所的戴森顾问,帮忙设立以茉莉姑娘的名字命名的基金会的那一,就没想过钻这种空子。
欺易,欺己难。
他不愿意弄虚作假,系统也不会弄虚作假。
反正他这种规模的私人慈善资金,目前连管理人员都用不着雇佣。
现在的花销,自然就是百分之百用于真正的慈善投入。
“你一个画家,真的就这么需要找我这个瘸子为伱卖命?”阿莱大叔第一次口风软化了。
他这样经历过人生观崩塌的人。
很难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纯粹的好人,可这个中学生把一切都坦坦荡荡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让阿莱大叔心丧若死的寂灭心灵再次颤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的“阿爸”,那位一辈子改变了很多毒品孤儿命阅教书匠。
看门人手指一点点的不自觉的用力,捏着铝制水缸的指尖缓缓发白,坚硬的金属水壶在吱扭吱扭的声音中慢慢的变形,阿莱大叔却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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