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刚刚双方都没有诚意的互相试谈。
奥勒已经给出了美术史上,最为重量级,也是最慷慨的合约。他心中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钱海功势。
在他翻开底牌的这一刻。
就已经直接杀死了谈判游戏。
老杨接过手中的a4纸,展开它,一行一行的认真看过去。
“确实很慷慨。”
他慢慢点了点头。
老杨知道,这应该确实是《油画》所能给出的最优价码和最后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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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现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和对面着急营造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天时地利凑在一起,就算是曹轩,也几乎没有可能得到这么慷慨的出价。
奥勒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来之前,得到了《油画》董事会的授权。这个授权是一次性的,我们所能开出的最优条件,这个协议只在今天晚上12:00以前有效,过期作废。”
“看看时间。”
奥勒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积家月相手表,“你们大约还有十个多小时的讨论时间。”
“说实话,我认为你只需要给曹轩打个电话,现场就能得到答复。”
奥勒把桌边的香槟一并推了过去,用君王般的语气说道:“喜欢的话,这瓶酒送给你,杨,我等待着你亲自打开,为我们干杯庆祝。”
“数额没有意见,股份还得再谈谈。百分之三点几实在太少了。”老杨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股份举牌线还5%呢,再加点呗。刚刚我那个克里特岛的王后的例子,举得多棒啊。”
老杨觉得这家伙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那可是他压箱底的酒桌荤段子之一,一般人他还舍不得轻易给对方讲呢。
“你看,这个例子的妙处在于,只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嘛。双方才能安心嘛……”
“够了!我已经足够容忍你的无礼了,请不要在这里继续撒泼了。”奥勒不耐烦的摆摆手。
他是真的有些愤怒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白痴,知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多么大的一张意向合同,竟然还在这里像老太太去菜市场买菜一样,试图这边饶根芹菜,那边顺颗大蒜那样斤斤计较。
疯了吧。
“签字费我们这里可以适当的让步,但是10%的股份——”
“stop,现在已经结束漫天要价的阶段,你再这么说话,我只能认为你们是在故意羞辱我了。”
奥勒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抓狂的一挥手,“难道真的需要我给你解释,这是一个绝对无法达成的条件么?你们不就是想要以此为筹码,让我们在签字费上松口么,现在你们已经成功达成了目的,做人不要太贪婪,该知足了,真的。”
开玩笑。
克鲁格兄弟银行费了多大功夫,才搞来百分之三十多的股份,才拿到控股权,把表姐赶出了董事会。
曹轩这老家伙开口就要三分之一。
这怎么可能呢?
请尊重一下银行家们好不好啊!
他们是黑心资本家,又不是三角贸易的黑奴,忙前忙后,跑过来专门给别人打工的,扯淡的嘛不是。
“我再重申一遍,这是董事会的最终出价。所谓最终出价,代表着这张纸上的一切都没有可以探讨商议的空间。你们只需要回答,是yes还是no,就可以了。”
“好吧,看来真的只能如此了。”
老杨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在奥勒的强势面前,这位声名赫赫的剥皮者·杨,也只能选择退缩。
“那么,目前我们的答复是。”
老杨将手中的a4纸重新折好,推了回去,“很遗憾,我们拒绝这份意向合同,no。”
奥勒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凝固了。
这一刻,银行家少爷不像是克里特岛上的王后,倒酷似是被美杜莎所凝固的石像。
“今天你约我来吃饭,按理来说,是你付钱是吧?对了,你是这边的家生仔儿,熟悉这里的交通。艾略特秘书约我在fenstercafe的咖啡店里喝咖啡,就是据说茨威格写什么《昨日的世界》的那家,你知道那应该怎么……”
老杨已然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我不懂。”
呆滞的石像开口,奥勒盯着被老杨推回来的纸页,轻声说道。
“啥叫不懂?你约饭你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餐桌礼仪嘛?老弟,你可不能在这里吃完饭了装糊涂哦,我最多能把小费……”
“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你甚至都没把这份报价拿回去给你的雇主看一眼,你这是在犯罪。”奥勒根本就没有理会这家伙插科打屁的兴趣。
“我会通知曹老先生的,但是,我现在给你的答案只能是no,并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在12点前改变主意的概率,其实也不大。”老杨摇摇头。
“抱歉,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不清楚这真的是最终报价么?没有谈判技巧,没有让步空间,这就是《油画》方面所能给出的底价。”
奥勒盯着面前的a4纸,似是盯着21世纪十大未解之迷。
困惑而迷茫。
老杨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路数,真的把他给搞晕了。
“要是你现在还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一来这没有用,二来这太幼稚了。”
“百分百诚意的底价,也是无可退让的底线。任凭沧海桑田,海枯石烂,你们都不可能得到第二次这样的出价了。我想不明白你们怎么可能不答应。”
奥勒摇着牙,试图进行最后的努力。
“就像你说的例子,c罗加盟沙特换算每赛季也不过不到一亿欧,那年他37岁。前前后后,沙阿搞不好能吃十年这样足球流量红利,算上去这是一笔很划算的投资。恕我直言,曹轩已经快要100岁了,他真的都未必能再活十年,这都不满意,那么他到底还能想要什么东西呢?”
“你看,克鲁格先生,终于你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曹老爷子已经快要一百岁了,先生确实未必能再活十年。”
老杨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所以,一个百岁老人到底还能想要什么东西呢?多3000万还是少3000万美元,关系真的大么?他就算可着劲的花,每年换一架新的私人飞机,买一架丢一架,曹老都未必花得完他的财产。终久不过是留给晚辈的东西而已。”
“所以,他有什么动力非要临老临老,还要掺和进《油画》和伊莲娜家族的斗争风波中呢?要不然真的是超出想象的一笔出价。能用钱砸的我们说不出no来,算你牛逼。要不然也就算了。”
奥勒愣了一愣。
老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虽然和草间弥生的团队接触的不多,但我想情况也是大差不差。克鲁格先生,难道,你真以为,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格洛德·里希特的团队早些时候,忽然要对外宣布,他们将缺席此次欧洲美术年会,只是因为对外宣称的身体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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