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羽毛飘啊飘。
蔻蔻随手抄起吧台上一只半空的酒瓶,背后长眼了一样,向后用力抛过去,甩在一个想要揪顾为经衣领的绿毛长发男脸上。
她甚至还有功夫,在从旁边跑过去的时候,用力的狠踢了一脚,一个趁乱想才摸旁边捂着耳朵缩在角落的女调酒师屁股的油腻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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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做这一切的时候。
蔻蔻还一直都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风中传来脆声声的歌声,仿佛一汪清亮亮的流水从耳边洇了过来。
夹杂着细碎的,铃铛一样咯咯咯的笑声,仿佛流水撞在礁石之上打了个旋儿。
她真是个疯丫头。
顾为经这时候才意识到,在这万籁喧嚣之中,蔻蔻甚至在此刻还在哼着歌。
他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嘭!”
直到一声尖啸的,铿锵的。
宛如那种挺大的一颗爆竹一下子就猛的炸开的声音。
仿佛是巨大的隔音结界,抵挡不住这声轰然爆鸣的威力,一下子就被撑裂开来了。
四周的吵闹再次奔涌着进入顾为经的大脑。
先是几声尖叫。
然后瞬间就是连绵纠缠到一起的连续的尖叫声,不光有女人的,这才还有男人的。
顾为经愣了一下。
他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可身边的蔻蔻反应的要比顾为经可快的实在太多了。
警察世家出身的女孩。
蔻蔻明显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那声音到底是什么发出来。
她没有再朝只剩下十几米外,却没有任何遮挡的员工通道跑去,而是拉了顾为经一把。
“低头。”
她重新把他推进了旁边刚刚经过的那个调酒师的吧台,然后自己也躲藏了进去。
那是枪声。
在1988年以后,缅甸原则上是禁枪国家么。
不过嘛。
现实永远是原则的反义词。
缅、越、泰,东南亚这几个国家都蛮枪支泛滥的,甚至还是不少人为了玩枪而选择的旅游目地的。
不过。
话说回来。
这种事情也得分地域。
金三角区域虽然打生打死的,各种军阀混战的问题,几十年来长期存在。
但整体上缅甸的民众持枪率是要远远远远的低于邻居泰国好几个数量级的。
毕竟仰光也是缅甸曾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的首都。
甚至可能是整个国家里最为重要的一座大都市。
就算是在酒吧风俗街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忽然之间。
有谁能掏把枪出来,还是很吓人的事情。
也是非常有威慑力的一件事情。
看到这一幕的人,会感到害怕,男人都开始尖叫,一点也不奇怪。
“安静。”
嘭!嘭!嘭!
吴琴莱手里拿着一把纯黑色的手枪,朝着天花板又连着开了三枪,一颗子弹击碎了头顶的一枚激光射灯。
玻璃碎渣乱飞。
除了有几声女声忍不住的唔咽,整个酒吧却变得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吴琴莱把枪口对准前方的调酒台。
“冷静,都别紧张,也别多事,我不想把事情搞的太大,今晚的酒我都请了,现在,无关的人等都出去,别跑,用走,要走的慢一点。”
“明白的话,你们就可以走了。”
如蒙大赦。
半分钟后。
整个酒吧里看了一整晚大戏的观众,像是终于在这个燃烧的马戏场里,找到了让人逃出生天的通道。
全都跑掉了。
甚至连带着圆呢帽的酒吧老板也润走了。
“你们别动,慢慢的从吧台站起身来。手要放在我看的见的地方——”
吴琴莱说完话后,就把手枪对准顾为经和蔻蔻藏身的调酒柜台。
“——别乱跑,放聪明一点,理论上我是不想伤害你们的,但是乱跑就说不定了,伱们现在不能走。你们得和我回去见见豪哥,怎么处理,由他定夺。”
吴秘书朝钢琴台那边瞥了一眼。
苗昂温还正在那边躺尸呢。
杀马特高中生们可以说他们不靠谱,也可以说,他们还是稍微有点脑子的。
枪声一响。
他们可能也知道,事情闹大了,这不再是平常的喝酒大架,玩玩姑娘的事情了。
好多也跟着刚刚的客人直接拔腿润了。
只剩下两三个,还围在苗昂温四周,似乎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有人随便从旁边的那上百杯鸡尾酒的抓来一杯,泼在苗昂温的脸上。
他终于幽幽的醒转。
苗昂温刚刚一醒来,也不管下巴,就捂着手指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手指断啦!我的手断啦!杀了他们,吴琴莱,给我杀了他们两个。开枪,开枪!”
他似是呻吟,又似是咆哮。
吴琴莱懒得理会苗昂温的命令。
不过。
他确实注意到,苗昂温右手中指和食指的姿态有点奇怪,应该是从钢琴台上被蔻蔻踢下来的时候,正好不巧戳到了地上。
不清楚是拧断了,还是脱臼了。
他并不很在乎苗昂温痛苦与否,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到对方接下来的画画。
吴琴莱明白,豪哥让他当苗昂温的助理,是让他替豪哥看好对方的。
闹成了这个样子。
吴秘书的心中,也涌上了一层阴霾和狠厉。
“喂!你们难道聋了么,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站起来,立刻,不要去挑战我的耐心极限。”吴琴莱见调酒台后面还是没有动静,不耐烦的抖了一下手腕:“你们难道电视剧看多了,觉得这么一层薄薄的木板,就能抵挡的住子弹的射击?别逗了,另外如果你们是在等警察的,也别费心思了。”
“我不知道刚刚的那些客人中,有没有谁报警,担我已经打过招乎了,至少在接下来二十分钟以内,警车是不会到的。出来,别逼我开——”
“嘿,在那里吓唬小孩子就没必要了。”
有人淡淡的说。
吴琴莱皱着眉头侧过头去。
他这才发现并非所有客人都在混乱中,顺着大门离开了,还有人正拉了一把椅子,就那么跟门神一样,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
对方低着头,并不看他。
而是随手拿起旁边卡座上刚刚客人开过的酒瓶在看,似乎正在钻研着上面标签上的法语。
“学会观察,是一件很有用的技能。比如说这瓶酒。上面的法语介绍就印错了一个单词。介绍语中淡香水般的味道,被奇怪的翻译成了厕所洗涤净的味道。看上去一下马上就会变的怪怪的。”
“好吧,我也不期待它的产地真的是勃艮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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