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也是一个惜才之人,一开始见到许宗甲之时,就认为许宗甲不是庸俗之辈,现在又见对方如此好学,更为欣赏,所以极为痛快的答应了这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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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就多谢了!”
许涌关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向着徐骁的方向躬身施了一礼,郑重的表示了感谢。
“老哥这是哪里的话!快快起身!”
徐骁连忙起身搀住了许涌关的手臂,阻止了他继续道谢。
“老哥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在北凉中也算有些地位,这事不过是小事一桩,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总算了了我这一生中两大遗憾中的一件!”
许涌关轻松的说道,神态有着喜意,说是两大遗憾,人生何止是两大遗憾,只是其他的事情都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只余这两件事情还有几分可能实现罢了。
徐骁闻言,露出了几分的兴趣,许宗甲读书之事他已经帮忙解决,对许涌关的第二件憾事起了几分好奇。
“老哥,不妨详细说说,你还有一件遗憾究竟为何?”
徐骁已经考虑好了,只要自己可以完成,顺便帮许涌关完成,不让他心有遗憾,毕竟是自己麾下的老兵,跟随自己鏖战三十年,落得个眼盲腿瘸的下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心中极为愧疚。
“这事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北凉王麾下转战三十年,马踏春秋,满身疮痍,却从未见过大将军,是为我平生第一憾事!”
许涌关有些羞赧,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搓了搓自己干枯的双手,坐立不安。
“老哥,我见你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咱北凉应该也有几分地位,不知可曾见过大将军,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大将军的相貌和威仪,让我有个大概的印象,省得回头到了地下,鱼鼓营的老弟兄问起来,我却一无所知,真是丢死个人了!”
许涌关此时已经动情,三十年啊,多少袍泽兄弟都马革裹尸,无法回到北凉,许涌关已经是土埋到了脖颈的人了,平日里总是想起自己的这些老兄弟,常常夜不能寐。
徐骁神色一僵,整个人的气势都垮了下来,弯腰抬头看着眼前的盲叟,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有些无颜面对这位鱼鼓营的末等骑卒,无颜面对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北凉啊,这是多少人的鲜血才建立起来的,绝不能在自己的手中没落。
徐骁重新打起精神,直起了腰杆,只是双手却不断的搓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涌关家中寒冷,不得不如此呢。
“徐骁也不过是一个驼背老卒,有什么可看的?”
听闻此话,许涌关如癫如狂,这世间除了徐骁本人谁能说出此话。他用尽了三十年转战六国的豪气,用光了十年苟延残喘的精神,死死压抑着自己的哭腔,站起身来,右手握成拳头,在胸膛上狠狠的砸了一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尽管此时身体已经老朽,再无一战之力,尽管此时身上没有披战甲,这记军礼也不如曾经有力,但是许涌关依然全力挺直腰背,单膝跪地,大声喝道。
“锦州十八老字营之一,鱼鼓营末等骑卒许涌关拜见徐将军!”
徐骁脸上尽是动容,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骑卒,眼前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岁月景象,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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