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民伟得到了李胥丽从骥二郎从傻鬼从其他鬼口中得到的情报之后,就立即调整侦查方向和重心。
徐松青的通话记录,早就被调了出来,此时再看起来就有了一些问题。
“如果是因为归还手机产生了冲突,那嫌疑人和其母亲在案发当日的通话记录,就显得有问题了。”
“在案发当日,法医确定的死亡时间范围及之前,他和他母亲打了七个电话。我认为,是死者和他打的。”
报警人发现尸体的时间相对较晚,所以法医并不能确定精准的死亡时间,只能给出三个小时的区间。
骥二郎提供的情报中,虽然有徐松青打死人之后立即离开现场,并在离开小区之前完成了手机转账,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暂时不能用来修正死亡时间。
同样的,关于归还手机导致凶杀案这一点,目前也是有待考证的。
所以在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质疑。
“但这几个通话有问题的前提,是我们能够确定嫌疑人当日丢失了手机,并且被死者捡到了。”
“谁家三十二岁的儿子和自己母亲联系这么频繁?”
“常理是这样的,但我们得讲证据啊。”
“骆队说了他有线报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徐松青,我们就从这一点来逆推证据嘛。”
“找一找同时间其它通话记录的联系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当时其他人给嫌疑人母亲打电话的时候,肯定是嫌疑人接的。”
“这都几年了啊,谁还记得,而且这很难作为证据,因为没有证据。”
口供是重要的,但涉及到了命案的时候,口供的重要性就远不如凶器,案发现场的脚印、指纹、DNA这些物证。
因为存在着翻供的可能性,特别是这种几年前打的电话,有几个人能记清楚当时说了什么?
考虑到通话人和凶手及其母亲之间的亲近关系,还存在着做伪证的可能性。
“拿着通话记录问一问,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有人记得,那就能帮助我们确定线报的真实性。”
“骆大队长的线报,我是相信的,之前的几个案子都破的很利索。”
“那几個案子的线报都有证据啊,这个什么证据都没有啊。”
之前骥二郎办的案子,都是提供了确凿证据的。第一个就不多说了,第二个案件在飘窗里发现了赃物,第三个案件里在车里发现了赃物。
只有这一次,截止到目前可以说都是空口无凭。
所以,此时听到质疑的骆民伟,就有些脑仁疼了。和质疑本身无关,他是喜欢在召开案情讨论会的时候,有更多人提出更多想法和质疑,这有助于破案。
一言堂要不得,毕竟他又不是有阴阳眼的骥二郎。
而且就算是骥二郎,要是碰到了死者没有变成鬼,案发现场也没有看热闹的鬼等情况,在破案方面是远远比不上他的。
或者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骥二郎的‘一言堂’肯定是会被质疑的。
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这样的。
“骆队,你说两句吧。”
被副局长点名,又被其他人目光聚焦的骆民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他有些后悔过早的说出刚得的线报了,但知情不报这种事情,骥二郎可以干,他不能干。
晚一步确定正确的侦查方向,就意味着警力资源的浪费。
命案积案当然是要努力去破的,受害者不应该死不瞑目,凶手不应该逍遥法外。
如果命案现案有太多变成积案,命案积案又始终无法侦破,那基本上等同于是对犯罪者的鼓励和放纵。
但也不能为了破命案积案,而导致其它案件的人手不够用,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所以,骆民伟对骥二郎的需求,以及某些方面的妥协完全可以理解。
“我相信我的线报。”
骆民伟不得不说,也不得不选择相信——嫌疑人的确立就是基于骥二郎的情报,如果他不相信,那就又回到了什么线索都没有的局面,已经做出的努力全都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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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像是放下了某种负担一样,开始从自身的专业角度来讨论案情,调整和安排方向。
其他人的质疑还在,却并没有再争辩什么了。
说白了,这就相当于骆民伟选择担责,如果这条侦查方向是错误的,那他的前途就没有了,现在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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