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韶在晚清也是鼎鼎大名,号称官场不倒翁,诨号“油浸枇杷核”。枇杷核本来就是油滑得很,再加上油浸一下,更是滑溜无比。这家伙才是标准的“清官儿”,清朝的官儿。做事儿?别想,就是糊弄而已。而且和其他官员一样,贪财。
李大明在贵州带兵,其中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看好铜仁的“朱砂矿”,几年来,朱砂矿的收益不小,早就赚回来了当年借给岑毓英总督的钱。不过,岑毓英总督和其弟岑毓宝都很够意思,并没有收回朱砂矿,只要按章纳税,上缴“常例”的收益即可。其中利润不小,也因此李林杨和岑家关系密切。岑毓英总督的儿子岑春煊,算是李林杨一个很不错的朋友,经常的书信往来。李林杨现在虽然在国内名气不大,但作为一方势力的领头人,友谊这个词,离他越来越远,而岑春煊算是他不多的朋友之一。
王文韶来了,立马就打算收回朱砂矿。不过,这家伙非常会做官,身为总督,仍然很谨慎,于是出招“调离李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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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或者说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理由,大清朝内乱每时每刻都有---长江中下游的码头工人、挑夫、水手、手工业工人和城市贫民,以哥老会为核心,开始“闹事儿”了。
4月,芜湖近万人焚毁教堂,攻打海关,消息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江苏、安徽、浙江、江西、湖北等省的几十个城市和广大农村,凡有外国教会盘踞的地方,几乎都发生了暴动。上海租界也出现了反对外国教会的匿名揭帖。列强联合出动军舰到长江一带,向清政府施加压力。
这理由,很好,很恰当。
于是王文韶一纸命令,李大明一个营被调往芜湖。但是到了芜湖,骚乱已经被平息,于是又被调到了山西。到了冬天,内蒙东南部又发生了金丹道起义,李大明又被指派到了陕西榆林(起义波及范围很大)。李大明这一年,吃尽了苦头,不是在路上就是在路上,末了连编制都丢了,成为陕西榆林一支防军。(原来是练军,练军待遇高于防军)
王文韶调走的,可不仅仅是李大明这个营,曾经在中法战争中和红旗军并肩作战的云南普洱镇总兵何秀林也被调走了。总之谁耽误他发财,谁不听话,就调走!
海安营在安稳了几年之后,最近也不大安稳了。在光绪亲政之后,全国的官员大调动当然也少不了两广。两广总督张之洞调任湖广总督。广西巡抚李秉衡已经走人,带走了亲兵李大臣等人。几年来,李秉衡没有贪海安营的军饷,乃是难得一见的清官。李秉衡这个做官的“旗人”,竟然不贪财,真真的异类。
而且,这两个官员,虽然做事水平,就那么回事儿,但还是有些操守的。临走还帮红旗军,或者说海安营办了点事情,比如送人去读天津北洋武备学堂,比如去威海卫读北洋水师学堂。
新任两广总督乃是李鸿章的亲哥哥李瀚章。广西巡抚现在换成了马丕瑶,李瀚章对海安营尚无动作,马丕瑶上任之后,第一个月,海安营的粮饷“照例”被扣了近两成!贪官本色,一览无余。
今年,俞大蛟的崖州营也受到了影响。福建德化有一个叫陈拱的,本来营生中有贩私盐的买卖,因为与盐商发生冲突,举旗造反,据说聚兵两万。于是俞大蛟就被调往福建。广东的兵,被调到福建,明显的有猫腻,但根据李林杨所得的消息,并非李瀚章出手,而是琼州镇水陆总兵官滕嗣林对俞大蛟不满,认为其上供不够。本来,李林杨在买这个崖州营官位的时候,打算的是利用崖州三亚榆林港,但有了唐国这片基业,海军完全没有必要在驻扎榆林港,因此对俞大蛟这边的投入不大,当然也就没有资金去打点上官了。结果嘛,就被调到福建剿匪去了!红旗军花钱种植的大量橡胶树和巴沙尔木(轻木),有打水漂的危险!
俞大蛟的崖州营,并非红旗军主力,原本精锐有两个海军陆战队连,一个部署在了苏拉威西岛的万鸦老,一个被部署在了婆罗洲的巴厘巴板。由于命令来的急,李林杨都没来得及继续为俞大蛟补充兵力,俞大蛟就带领两个营北上福建剿匪去了。不过,他这两个营,武器装备还是不错的,训练也算凑合,更有红旗军学兵充任骨干。一般的来说,剿匪问题不大。
随后半年多的剿匪战斗,俞大蛟部表现的可圈可点。结果,表现好了也有问题,俞大蛟被新任的台湾布政使唐景崧(他是剿匪指挥官)看上,一纸调令,去了台湾。几年后的甲午,台湾是个什么情形,李林杨很清楚。后来为了充实俞大蛟部,李林杨又从海安营抽了一哨步兵一哨炮兵。甚至连海安营几门克虏伯炮全数拨给了俞大蛟。
接连两部被调走,李林杨只能做准备,预防万一。但是,一年下来,两广总督李瀚章竟然没有对海安营发过一份电报,使得海安营的日子比以前还安稳。而规模庞大的涠洲岛,更是连一次都没有受到来自清廷官方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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