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具体十校尉都是哪些人,刘宏还没想好,到时候再看。
这十个军,用的是刘宏的钱编练的,那就是他刘宏的私军,当然也可以叫禁军。刘宏相信,靠着这新十军,他终究能杀回来的。
正打着另起炉灶的心思,刘宏自然就不是多愿意在东线放多少精兵。不然后面新军的战力没法保障。
所以,给赵谦、淳于嘉和毋丘毅的所谓南军兵马,水分就很大了。
刘宏兵不指望那万人的东线兵能挡住叛军,反正只要能依坚而守,能为他西巡争取足够的时间就足够了,
但刘宏不想想,就靠着这些全然不习兵事的京都浪荡子弟,能挡住叛军虎狼?
而且就是所谓的南军也是靠不住的。
南军和北军不一样,北军多是各地善战士入选,之后一直就是征伐各地,战斗力自然是诸军之冠。
但南军多是世代为京都子弟,干的都是一些仪仗的活。这些人好轻裘宝带,美服华冠。懂斗鸡走马,不懂刀枪剑棒,懂游荡享乐,不懂战阵厮杀。能扛得了醇酒美人,却不能负戟披甲。
所以南军一知道被征召了,十个里九个不乐意,纷纷出钱帛雇市上的游侠儿代为出征。
最后,赵谦等三将出阵的时候,其麾下近乎清一色的京都穷子弟。
三将一并出征,只两日就开到了巩县。
那会,巩县还在抵抗。
巩县距离京都是一百一十里,是洛阳外围城防的第一关,其城防自然是非常严密的。
而且巩县的巩是什么巩?那是巩固的巩。就是因为此地有山河之固,才以此得名的。
其地北是大河,其东为首阳山,又有洛水为分,易守难攻。
本来巩县兵额是千人,但之前荥阳大战前,何静调发了巩县卒五百人东出虎牢。后面这些人就没再回来过,是以现在其城内只有兵五百。
此城县令叫齐克,这会在数万叛军的围困下,乏兵乏粮。
本来他们是不缺粮的,因为巩县城外的洛口,是洛水和大河的分界口,东来的漕粮都会在这里转输一次。
但洛口的仓储早就落到了叛军手里,巩县兵只能勉力守城,哪可能夺回来呢。于是,只能祈盼援兵能送粮过来。
但可惜,赵谦等人也没有粮。
刘宏他们本就做了放弃京都的打算,准备西入关中。那太仓中的储备自然是要运入关中的。所以除了给了赵谦二十日粮,之后再无补给。
所以,可想而知,赵谦等将带着万人东线军抵达巩县的时候,其士气得多低落。
不过赵谦算是真的忠心国事了。
之前他为汝南太守,被汝南黄巾大败。他本人也被槛送入京,关押起来。这次国家启用他,赵谦自然万分感激,打定了要不负国家的器重。
所以在见到众军士气低落,赵谦尽出家财犒赏三军。然后以忠君大义来激励大伙。
别说,这些京都浮浪子弟都是想干大事的,被这一激,倒真的有了几分敢战心。
但精神永远不能当饭吃。
在军粮不继的情况下,赵谦试图率军解救城内的巩县卒,好一并退到柏谷壁继续坚守。
柏谷壁为洛水穿柏谷而设立的壁垒。是当年汉武帝微行至此,为老父所窘的地方。此地为豫西通道上的要地,谷中无回车地,夹以高原,是一处重要塞垒。
但可惜,赵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其军要夜袭巩县城外的叛军,反被曹操带骑攻垒。赵谦这边还没攻下叛军壁,他后面的营砦就已经被曹操攻破了。
一片大火中,赵谦军大溃。
随后,巩县城破,齐克自杀。
赵谦率余众要退往柏谷壁,但又被皇甫丽率骑追杀,死者枕道,洛水为断。
已经没了一丝战心的浮浪子弟们,拥着还有威信的赵谦一路西溃,绕柏谷壁而过,还将偃师抛到了后面。
等他们溃到偃师外,才遇到奉令北上的轩辕关五百卒。
在知道前面大溃,豫西通道全部失守,这些关卒只能跟着赵谦等人返回京都,打算入城防守。
但等到他们行至东郊坛的时候,遇到了驻守此处的南军吏士。
看着这些鲜衣怒马的南军吏士,一想到是为这些人死在战场,赵谦军中的浮浪子弟纷纷暴怒。
不仅将这些人暴揍了一顿,还大掠了一番。
这下子,赵谦等人被裹挟作乱,已经回不了洛阳城了,于是最后不足三千多人的东线军就驻扎在东郊观坐墙观望。
东线兵大溃的消息加速了刘宏等人的撤退。
他们也没想到赵谦这么拉,别说十日了,就给他们争取了五日时间。
这点时间,刘宏已经来不及编练西园五十部了。再给每个部搭了一个百人的框架,刘宏就带着十常侍和后宫等人匆匆出城。
在城外的赵谦乱军见有队伍从西门出,本还想劫掠一番。但看到那长长的队伍,再有五千多衣甲显赫的军吏护送,乱军熄了心思,只好将目光放入城内。
他们想趁机入城劫掠一番。
但可惜,他们这边还没入城,城关就落闸了。
这下子,留给乱军的唯一出路,就是投靠后面的叛军了。
于是,他们自发去东面迎接河南叛军,为其向导,于十二月二日进抵东郊观。
在刘宏西迁后,留守京都的大臣是司空许相,太尉张延二人。
他们组织各公卿的部曲,以坊区为单位,上城守御。
洛阳除了是京都,但它也是一座巨大的要塞。
东郊坛驻扎的河南叛军们也心思各异,不想驱兵攻打。
毕竟都到这了,在折损了实力,后面怎么谈分利?已经有了军头思想的各将,没一个傻的。
那最后就只有一条路,劝降了。
于是,就是刘宏西迁的后两日,也是河南叛军抵达的第二天,由众将推举出的使者钟繇,由一篮子拉着,入了洛阳城。
这一天,恰是光和六年,十二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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