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下,在史松的军令下,两支步卒终于爆发了第一轮的白刃战。
刀器与长枪的铮音,不时回荡在湖潭附近。
且冬日雪战,若是身子被割伤,短时内无法察觉,但一阵子后,才发现整个身子都剧痛起来。
二军中,不时有受伤的士卒,倒在地上痛苦至极。其中,更有许多的蜀州新军,经验不足,死伤惨重。
但好在樊鲁指挥得当,不多久,便一下子压到了上风。
眼看着士气不振,史松不得不效仿对面的蜀将,身先士卒,试图鼓舞大军的士气。
“某乃河北名将,今日,当与诸位合力破蜀!”
提着刀,在亲卫的簇拥下,史松鼓了一口胆气,开始提刀冲杀。似是起了表率作用,原本委顿的北渝步卒军,一下子士气鼓舞不少,都杀得怒吼连天起来。
缓了口气,看着前方的蜀阵后,史松的眼睛又一下子转了起来。他自诩河北名将,自然是懂一些韬略的。譬如说,擒贼先擒王。
那该死的长胡子蜀将,居然带头冲锋,逼得他不得不效仿。
“取臂弩来。”史松咬牙,“莫忘,本将军青壮时,亦是河北的善射之士。”
“将军是……”
“射杀贼酋!”
举弩久久,只可惜史松一直没有机会。不得已,只能带着身边亲卫,在厮杀中又往前冲了百余步。
待终于寻到机会,他才狂喜着重新起弩。不多久,一支弩矢便呼啸着射了出去。
可惜未中,被一个西蜀盾卒挡住。
“该死。”怕机会错失,那西蜀的长胡子将军,便离着不远了……史松急忙再起弩。
这一次,弩矢终于朝着长胡子敌将飞去——
咻的一声。
暗觉不妙的樊鲁,迅速避头,那穿来的弩矢,却一下子从他脸旁掠过。
樊鲁退到一边,刚松口气,身边的几个亲卫,却已经大惊失色。
“樊将军,你的美髯……”
樊鲁脸庞发白,再看看地上,才发觉那支射来的弩矢,已经将他的长胡美髯,剐下了一小半。
几乎是顷刻间,樊鲁眼睛鼓起,整个人仰头怒吼起来。提着刀,带着亲卫,不管不顾地往史松方向杀去。
沿途路上,樊鲁手起刀落,劈翻了三四个相挡的敌卒。此番模样,再度鼓舞了身旁士气。厮杀的蜀卒们,重新爆发出阵阵的战意。
“怎的?”史松见状大惊,弃了臂弩,急忙往后缩去。
“杀光渝狗!”樊鲁声音带着悲愤,养了二三年的美髯,一下子就无了。
“那射我的狗将,留给老子亲自来捶!”
“杀啊!”
这一刻,樊鲁的怒火到了顶点,反而是率头攻阵,哪怕挨了刀,依旧是不退不避。此番的模样,让后随的蜀卒都止不住沸腾起来。
……
听见后方的声音,全豹回了回头。发现并未有多久,在雪地厮杀中的史松本部,已经有了败像。
“这算哪门子的河北名将。”全豹咬着牙,又不敢分神。好在卖米军强悍无比,依然稳占上风。
虽破甲锤的威力,不知为何不及以前,但围攻之下,依然杀伤了不少的白甲重骑。
当然,己方的死伤,亦是铺满了雪地。
突破不成,陆中收拢人马,在短暂逼退敌军后,迅速往另一边绕去。
“追死他们!”全豹喘了口气,若是不能拿下白甲骑,等史松一败,西蜀步卒掩上,他被前后夹起,强如精锐卖米军,在这般的光景下,亦会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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