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自落座,侯长明等三人见了那寒铁令牌已是叹服之至,更兼墨止口齿伶俐,言语凿凿,将侠义盟定品之数当场说了个大概,更是令人不由得不信,当下夹菜斟酒,极是殷勤。
“唉,想开我们三兄弟舍却那逍遥日子,入了侠义盟,本想着大展身手,却没料到以武定品却是这般不堪!”侯长明一边饮酒,一边长叹,其余两人闻听,也是各自长吁短叹,似是命运着实不公。
墨止看了看眼前三人,心中冷笑一声,但表面仍是大大点头:“可不正是!李七襄前辈虽是紫衣品级,但又何尝不知麻衣之中有多少豪侠俊烈之士呢!我看眼前三位,便是佐证!”
那三人正自惆怅,听得墨止句句说在心窝,更是大感相逢恨晚,借着酒劲,糊糊涂涂地说道:“什么‘一锦三紫五赤红,麻衣诛邪荡清风’!说得好听!依着我们兄弟看来,那三个紫衣也只有李七襄前辈最是德高望重,余下两人,殊不足道!”
他们此刻虽酒醉嘴快,所言却也表明心迹,若论及当年声威,李七襄是实打实的会武气宗魁首,连侠义盟盟主张仙纵这剑宗第三都不免稍显逊色。
可墨止却仍思索方才侯长明所说,心中暗道:“看来我所猜不错,侠义盟之中果然是按照衣着颜色划分等级,最高一人便是锦衣剑神,随后便有三名紫衣高手,接下来是五位红衣高手,而似眼前三人的麻衣品级则是最低,也难怪三人心中不服。”
他思索速度极快,此刻马上接过话头,说道:“侯大哥说得没错!我曾见过紫衣的莫西东,此人武艺倒还罢了,单是品行,哪里担得起侠义二字?”
侯长明本就感觉除了自己让人皆担不得重任,此刻更是抚掌长叹,眉宇之间尽是叹惋。
墨止眼观神态,便凑上前低声说道:“故而依着小弟所见,三位大哥皆是人中之龙,何必委身此地受人辖制?如此十年八年过去,江湖上哪里还知道摧峰手的名号?我有一策,可保侯大哥三人半年之间跻身红衣,但不知三位大哥可有魄力,是否相信小弟。”
他这话一说,可谓正正打在三人心坎,侯长明听得耳热,连酒都醒了大半,连忙问道:“兄弟既然与李前辈是忘年故交,又手持着李前辈的铁牌,自是盟中贵客,你与我兄弟又是交心,在下如何不信?还请兄弟不妨直言。”
墨止清了清嗓子,此刻他已将侠义盟里外框架猜了个大概,便款款说道:“三位大哥何不与我等同去钦阳?如今西北惨案震动,必有魔道作祟,我们既有这牌子,则可得知事由密辛,再提前告知侯大哥,由三位领头伏魔,岂不是奇功屡立?”
侯长明一听,登时喜形于色,但一旁的朱韬沉默已久,此刻却忽然摆了摆手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此次补天门乃是被人已绝顶武力屠戮殆尽,我们兄弟三人若是打头阵,岂不死无葬身之地么!”
侯长明一听,也觉甚有道理,说道:“这个的确,看来这功怕是立不成了。”
墨止听罢,与徐浣尘对视一眼,均是深觉眼前三人贪生怕死,好大喜功,心中极是不屑,徐浣尘脸色冷漠,不发一语,他本就不愿与让人牵扯,此刻自然也置身事外,而墨止却是眼珠子一转,旋即计上心来。
“三位哥哥还是不信小弟,我既然说是替你们打听其中密辛,自然便是替你们打探那坦然无虞的好去处,岂能把几位大哥推到火上?若是如此,岂不是小弟失职了?”
他这话说得极是坦诚模样,侯长明一阵大喜,又给墨止夹了一大块牛肉,说道:“兄弟你果然是妙人!我们兄弟如何福源深远,能遇到你啊,却不知我们兄弟能替你做些什么?”
墨止说道:“咱们血性汉子,侠义相交,谈什么回报?我与三位大哥一见如故,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你们鹏屈笼中,忍不住相帮,日后几位大哥当了紫衣品级,统领万众兄弟,可别忘了记着咱们弟兄便好。”
此刻侯长明三位已是听得如痴如醉,便好像三件紫衣锦绣已是摆在眼前,耳畔犹似想起江湖之中群豪相贺、美女酥音拂耳一般。
一念及此,可谓神驰目眩,匆忙扒拉几口饭食,便要上路前往钦阳。
几人就此跨马出行,侯长明三人历经江湖日久,此刻雄心勃勃,打头引路,而墨止与徐浣尘也是不疾不徐地跟在其后,徐浣尘方才一直不言不语,此刻皱起眉头,问道:“何必要与这几人同行?”
墨止笑了笑,却是不语,而徐浣尘见他不说,知他心中当有计较,便也不再多问。
五人策马而驰,晓行夜宿,匆匆便是十日过去,这一路上侯长明果然相待如同贵宾,好吃好喝地招待,墨止也是向来不客气,餐餐皆大饱口福,反而徐浣尘则是处处悬心。
徐浣尘本以为墨止与他们同行便是要省出一路餐饭,如此虽也不坏,但师门已将银钱备得充足,不需让人也可自足其用,徐浣尘一时想之不透,便索性不再深思,如此一来,心静澄明,反倒自得自在。
这一日骑行大半天,已至午后,徐浣尘计算着还需三个时辰方可至下一个驿馆,于是便道:“我们距离长松驿还有些距离,若是日暮前不能抵达,便只好荒野露宿了。”
而那三人中最末一人季风波此刻却是勒马笑道:“徐少侠有所不知,我们今日日暮前莫说是长松驿,连扶阳驿也到得。”
墨止看了看手中地图,扶阳驿尚在长松驿之后,相距数十里,已是离钦阳城极近的一个驿馆,抬眼再看看此刻几乎欲要日暮的天色,不禁奇道:“今日能到驿站歇脚,便已不易,如何还能到更前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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