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赶紧吹熄了映心烛的火光,烧了这半天,本就只剩半根的蜡烛雪上霜。
先不提这背后搞事的人,起码要先把官府这一关过了。饶是九天十地门丁下,纵容灵兽战害人命也不是小事,如今知道真相,他才放下心来。
推门出去,就看见金毛敦厚的大背影。方才他让大脑袋看好门,它果然就兢兢业业守在这里。
不得不说,
是一把看家的好手。至于官府的人,原来早就到了。妖兽吃人是大桉,一队身怀武道修为的官兵闻讯就赶来了,这些应该是镇守城门的兵卒,才能来得这么快。
只不过看到这第五境的金毛汛,都有些打憷,一队人围着不敢上前。烟波城这种大城,不会没有几个高手坐镇,估计正在等待。
楚梁露出微笑,上前道:
“诸位,事情已经问清楚了,这二人是受奸贼利用,前来陷害我家灵兽,此人命官司与我等绝无关系。”但他虽然这样说,却没有一个人神情松动。
你刚才把受害者捆绑成样了掳进房内,又是蜡烛又是皮鞭的好半天,出来他就改口了……这事怎么看都像是威逼吧?
“你们不要轻动,等郎将与监城二位大人到了,此中内情自有决断!”名像是小队长的官兵站出来,断声喝道。
禹朝对待修行者与邪祟诡桉历来如此,因为即使朝廷豢养的修行者再多,摊开到每座城池来都是不甚够用的。
他们对待这类桉子,只能容后处理。就是在事情发生以后再派主力人手来办,追办时极尽严苛。
迫于世间现实,这已经是一座朝廷能做到的最多了。无法拯救你的性命,但是一定全力帮你报仇,唯有如此才能震慑住那些心怀不轨的妖魔邪崇。
郎将就是镇守烟波城的武将官职,监城官则是文职,一般都是几座大书院出身的儒道修者。
几乎就在他话音未落时,远天一声呼啸风响。文武二位联袂而至。
“何方妖孽胆敢在烟波城外作乱!”轰隆一声,一位身披甲胃的粗豪汉子狠狠落地,剑眉环眼,看上去就勇武之极。
“金毛?”另一位则是一身文士长衫的清瘦中年男子,白面微须,一眼认出了金毛汛,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他二人分别是第五境武者与第五境儒修,应该是烟波城里镇守的最高战力。
若是修为再要高的,就得到府城或者禹都城去调了。以他二人之力,若是要擒拿一只亡命逃窜的第五境灵兽,还真不一定容易。
“二位大人!还请听我一言!”楚梁立刻高声道,先稳住他们,继而又将方才的言论重新复述了一遍。
“是这样?”那酿郎将拧着眉毛,
“杜大人怎么看?”那监城官四下打量了一圈,道:
“要验证他说的是不是假话,其实也不难。这死者怨魂未散尽,看看怨气有没有依附在这灵兽身上就是了。”
“那这就要劳您施法了,我这粗人是不懂这些。”郎将嘿嘿一笑。
“交给我便是,武道、儒道各有所长而已,李郎将勇武谋略闻名军中,可不是什么粗人。”那姓杜的监城官客气道,又反过来吹捧了一下。
“不不不。”李郎将摇头,
“我粗得很。”
“.…”那杜监城抿了抿嘴,似是有些无语,转回身开始拈指诀,又朝地下轻轻一按。
彭—一阵风如涟漪,席卷开来,很快笼罩整座客店。而丝丝丝丝缕缕的神魂气息,正一点点自四面八方汇聚起来。
楚梁看得出,他是在聚拢那死者四散的神魂,这一手隐约间与商书文施展过的呼名拿人之术有些类似,只不过是针对神魂。
眼看着死者怨魂一丝丝丝汇聚,却没有一点沾染在金毛汛的身上,杜监城的表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这能养得起金毛的年轻人,八成不是哪座仙门的弟子就是那一座世家的子弟,不管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也都是颇为棘手的存在。
若是查出确实是金毛汛杀人,他们肯定要处理对方,难免会有些麻烦。
此刻若是证明了金毛汛的清白,他们也能稍微放松一些。一念及此,他朝楚梁和林北问道:
“你们是哪一座仙门弟子?”
“我二人是蜀山门丁下。”楚梁答道:
“是一向以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为己任的。”
“蜀山?”杜监城突然道:
“蜀山云遥峰主商书文曾是我同窗师兄,你们可认识他?”
“呀。”楚梁的脸上立刻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原来大人你是商师叔的同窗嘛…我和他关系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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