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南大驾光临,融已在城中摆下了酒宴,还请征南大驾光临。”
来了来了。
笮融的酒宴,让人摸不着头脑。
懂的都懂。
幸好刘封早就做了准备,当即道:“笮将军盛情难却,封敢不从命?”
一旁的薛礼也凑趣道:“笮公可是藏了不少美酒,今日可不能小气了。”
笮融大笑道:“薛公,笮某何时小气过,今日我之珍藏,任公畅饮!”
一时之间,气氛相当之好。
随即,三人有说有笑的在笮融引领下,朝着句容而去。
就在三人进城时,一件意外却是发生了。
三人本正说笑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争吵声,一下子打破了融洽和谐的气氛。
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跟在刘封身后的亲兵们竟然给城门守军给拦住了。
“怎么回事?”
笮融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不善的盯着城门司马。
那司马被笮融这么一盯,竟情不自禁的当即跪倒,身体还有些发颤。
可即便害怕成这样,城门司马还是继续解释了起来:“主公,征南将军的亲兵实在是太多了,未有得主公之命,我实不敢将他们放入城中。”
这时笮融才醒觉过来,刘封的亲兵的确是有些不对劲,竟有七八百人之多,这都已经够一个都尉部了。
况且这些亲兵竟然人人披甲,身上穿的胸甲更是铁质的,看的笮融目瞪口呆,眼中闪过浓烈的贪婪。
一旁薛礼的亲兵就正常的多了,不过两百余人,而且都是皮甲装束。
“这……”
笮融的目光转到了刘封身上,后者腼腆一笑,解释道:“家父担心我的安危,故此特地安排的。我也不好违逆了家父的命令。”
笮融恍然,差点都忘了这刘征南不过才十余岁,又是刘备的嫡长子,自然是心头肉,掌中宝了。
多带点亲兵,装备好些也是正常。
笮融的目光在那些士卒身上扫过,眼里满满的贪婪。
在他看来,刘封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拥有这等精锐猛士。
只是现在还有用得着这小子的地方,还得先哄着对方,待日后迟早让他知道人间险恶。
不过即便如此,笮融也不想让这么强的一伙武力入城,开口想要劝说刘封少带些人。
却不想此时薛礼却是来了一记神助攻:“征南这些亲兵一直都扈从左右,先前在秣陵时也是如此,笮公你不会是心疼府中酒肉,不愿意犒赏这些猛士了吧?”
薛礼这话一说,笮融要是再让刘封屏退亲兵可就显得太小气了,也让刘封原本预定的后手没了发挥的机会。
笮融心中暗恨薛礼胡乱插话,日后有机会一定拔了他的舌头,让他这般多话。
可表面上却是大笑着点头赞同道:“既是如此,那就一起入城吧,否则我恐怕此事要被薛公说上几年了。”
笮融一松口,那城门司马自然立刻放人。
笮融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只觉得这城门司马当真是个软骨头,回头就送他去见佛祖。
三人一路来到句容县衙。
等进了县衙后,刘封却是先开口道:“我即在笮融将军府上赴宴,尔等就在府中寻一处空地休息,万不可让笮将军为难。”
随即,刘封又指着一处空地道:“且去那边待着,可叫些茶点充饥,若有闹事者,定斩不饶!”
笮融一听,故意露出不满之色:“征南何以薄我,我看这些壮士皆是骁勇虎士,我一见倾心,甚为喜欢。如此壮士,自当配酒肉才可,难道征南当真信了薛公之言,以为我笮融吝啬小气,出不起这些酒肉吗?”
刘封一听,连声道歉。
笮融这才恢复笑容,呵令左右赶紧安排美酒好肉,供给刘封的亲兵。
随后,三人步入正堂,笮融早已经备下了酒宴,各种珍馐美味流水也似的送了上来。
只是这会儿,笮融和薛礼的目光被刘封身后的几名护卫所吸引。
之前离的较远,没有注意,此时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许褚的身高和体态,确实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和他一比,本来也颇为健壮的赵凡立刻就显得很是单薄了。
“这……,不想刘征南麾下,竟有如此虎士。”
笮融的目光钉在了许褚的身上,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雄壮的猛士。
他忍不住遐想起来,若是我也有此人护卫,即便对面有百余甲士,又有何惧?
“笮将军过誉了。”
刘封谦虚了一声,回头注视许褚道:“此人确实是我心腹爱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忠谨之极,能得此人护我,实乃我之幸事也。”
许褚听着刘封的夸奖,脸容虽然波澜不惊,可内心却很受感动。
笮融啧啧称奇,突然开口道:“我也甚喜此人,愿出黄金一百斤,求换此将,征南意下如何?”
这笮融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许褚到这等地步,还是有了什么其他想法,竟然还真给出了离谱的报价。
任何时代,上层人都很少会把下层人当人看。
笮融甚至还觉得自己以百金求一壮士,是何等的豪爽大方。
一百斤金子,按照官价也是一百万钱,如果是行价的话,那更是最高可以兑换到一百五十万钱。
一百五十万钱换一个猛士,在东汉时代确实算得上豪奢了。
可没想到刘封勃然变色,当场呵斥道:“笮将军慎言,我视仲康如长兄,实有手足之情。焉有为财货而弃长兄,断手足之事也。此事绝无可能,还望笮将军请勿再言。”
刘封如此大义凛然的呵斥,不但许褚心中滚烫,就连他身边的赵凡也与有荣焉,胸藏热火。
笮融脸色尴尬,三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薛礼感觉到情况不对,赶忙出面打圆场道:“笮公也只是见猎心喜,喜爱猛士,人之常情。既然征南不能割爱,笮公自然也不会旧事重提,其实在我看来,这恰恰是证明了两位喜好相同,乃是同道中人啊。”
刘封险些呸薛礼一脸,就你们两个垃圾,也配和我同道中人?
不过他也知道薛礼是在说和,算算时间,还没到发动的时刻,于是他主动给了笮融下台阶。
“笮公高义,封年轻气盛,言语无当,还望你海涵一二。”
看见刘封服软,笮融脸上的冰寒立刻消融的一干二净。
“征南说的什么话,本就是融失礼了,何以劳动征南致歉。”
笮融旋即道:“如此,我等先开宴吧?”
薛礼一看场上气氛又转好了,很是高兴,当即捧场道:“哈哈哈,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你藏的珍酿了。”
“那是自然!”
笮融很是豪气,让人抬上来一众酒坛,里面存放着各种美酒,都是不同地区产的特产,看的薛礼拍手赞叹。
就在这时候,刘封却突然开口道:“两位稍等!”
笮融和薛礼俱是奇怪的回头望去,不明白刘封这是何意。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刘封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笮融,这里的美酒珍肴,他是一口都不想吃。
虽然东汉末年也没有什么毒药,更不可能有无色无味的毒药。
梁冀贵为大将军,想毒死个少年天子,用的毒药都不是即时毒死人的,那小天子还挣扎了小半天,只是迫于梁冀的威势,没有人敢去救天子。
不过即便如此,刘封也不打算冒险。
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来赌笮融的节操,尤其对方还是个连人都算不上的畜生。
算算时间,城外城内都即将发动,自己只需要再拖过一点时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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