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上学。”
说话人本能的升起警惕:“太年轻了……我们这个行当的新鲜血液,起码得三四十了才算,他这个年纪,以后不是要一路做到皇帝,称王称霸?”
“但是……三爷好像欣赏他。”
“妈的,他什么学校。”
“央戏。”
“哦,我师弟啊,那没什么了。”说话的声音霎时间温柔起来,“我们是该有这种新鲜血液进来,做前辈的要有容人之量,不能打击别人……下次校友聚会,我要去认识下我的亲后辈,我希望这个圈子多一些容人之量。”
——“人人都能当三分钟导演?”
“这是什么胡话!”
晋省,陈恺戈早上起来正看到了这一句话。他翻看的那本杂志是导演协会的内部小册子,发行量少得可怜,全是一群老家伙写的技术帖子。
导演协会不是野鸡组织。90年代初,为了和港地电影导演对接交流,大陆影人奏请上峰得到批准后,成立了一个半官方组织,便是导演协会。
会长副会长是轮任制,陈恺戈当过两次副会长,是其中的大人物。而导演协会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也成为导演小圈子的深层力量。
如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却窜出方沂那张脸,简直能想象到他怎么在挥斥方遒。
陈恺戈颇为不快的摇头,自言自语,“我在这个年纪为了学电影,手被冻得通红,如饥似渴的学习国内外的先进经验,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点的逾越……”
“电影,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神圣。”
目光继续放在方沂的脸上。
他觉得自己有点嫉妒,但是不愿意承认。
大概是八十年代,26岁的陈导终于考上京影导演系,他的表演他的形体,直到进校后很久都被同学们笑话。
唯一能让他支棱起来的,是陈恺戈的文字功底,思辨能力,他第一次在全班面前证明自己,就是他结结巴巴的、但讲了一个不错的故事。
同学们说,“陈恺戈,原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是的,除了拍电影,其他的我全不会,所以电影是我的所有价值,绝不能变成大众货。
陈恺戈主动联系了记者,当天晚上打算谈一谈自己的意见。
可是,太阳沉沉的坠落,换成月光镀在彷造的战国宫殿飞檐上,不一会儿,连月光也渐渐隐匿在云中,天黑压压的,剧组的工作仍然热火朝天,严厉的陈导面露疑惑。
记者呢?
谁敢放我的鸽子。
陈导的目光,苛责的在人群中流转,最终停在自己老婆那。
他起身直接过去,还没问,老婆就说,“我帮你打发了。”
陈恺戈脸铁青,“你怎么能管我这个?啊?”
“老陈,三年前拍《无极》失败了,你当时给我承诺的,以后我负责制作和场外,你只负责拍电影,其他的都不要管,你从来是越管越糟。”
“但是,那个方沂呢?”
“我宁愿你得罪老的,不像你得罪小的——非要得罪的话,等他失败了再得罪吧。”
“他如果一直成功呢?”
陈虹俩眉毛皱成川形,“那为什么还要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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