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荷看到三妹跟着姜守中一起回来,神情极是古怪。
或许夫人只是怀疑并无定论,但她却很清楚,三妹对姜守中是有特殊情感的,毕竟“心”最骗不了人,那种心痛的滋味她可是切身体会到了。
眼下三妹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多余了?
“二姐……”
秋叶望着平日很熟悉的姐姐,这一刻竟莫名的感到了些陌生。
四个姐妹里,夏荷是性子最冷的。
什么事都漠不关心。
很难相信她竟会和异性有亲近的时候。
不过感情这东西本就是很飘渺的,就如她以前也不觉得自己会对一个认识很短的男人产生好感,可它的的确确发生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只是一个人喜欢。
心情糟糕的姜守中叹了口气,见张雀儿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发呆,走到少女身边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明天跟我去衙门录个口供,以后朝廷就不会找你麻烦了。等过几天,我送你到那位亲戚家。”
秋叶睁大杏眸,“血刀诀必须我们四个人合力施展才不会被反噬伤害,伱怎么可以随便施展呢?你知道独自施展这种武技秘术后果有多严重吗?稍有不慎便会经脉俱毁甚至丢命!”
少女站在雪人前,泪珠连连。
当时将这丫头带回家,对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拔夏荷的刀准备自杀。
少女才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动力。
二姐……二姐把我喜欢的男人给抢了……呜呜。
姜守中不晓得两女心情,只是看着家里多出来的这几人,心情苦恼不已。
秋叶的心思虽然没有大姐春雨那般细腻,但察觉到夏荷气血两虚的状态,面带疲态,还是有些疑惑的,“二姐,你这次受的伤很严重吗?连本命珠都没帮你疗养好?”
二姐一点都不温柔。
张雀儿恍若未闻,呆呆望着院内二两堆的一个雪人,犹如失去了活气的精致瓷偶。
夏荷心中略作犹豫,便随意寻了个借口,轻声说道:“强行施展了血刀诀,导致气血反噬,不过没事,缓几天就好了。”
毕竟这可是自己家,委屈了啥也不能委屈自己。
秋叶有些懊恼。
对于自己的妹妹,夏荷倒是愿意吐露实情。可秋叶毕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若是被夫人发觉,到时候免不了麻烦。
姜守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二姐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喜欢蹬被子。
斜阳余晖,岁月无声,冷风摇曳着她单薄的身影,仿佛下一刻便要与雪人同化,成为初春里一道静默的风景。
想着想着,秋叶忽然有些不服气起来,不服气自己究竟差在二姐哪儿了?
二姐的实力是四姐妹里最差的。
姜守中对这一心求死的女孩很无奈,不过也唯有这股不怕死的倔性,才敢找纳兰邪报仇,才有胆子弄瞎天荒境阿晴的眼睛。
不过当时少女对他说道:我死后,请把我和他们葬在一起。
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哪怕心智再如何早熟,面对家人死亡,大仇得报的她总是会失去方向,就像是飘在大海里的一叶孤舟。
而最终这丫头活下来,是姜守中说了一句:你娘亲的尸体还在衙门放着,等过些天我想办法要出来,与你爹安葬在一起,你再死也不迟。
……
姜守中也不管少女能否听进去,转身进了屋子。
日落西山,黄昏之际,院内又多了三个小雪人。
二女各怀心思,简单聊了几句话,便沉默了下来。
凉风习习,轻拂其颊,难得惬意悠然。
而二姐却做到了让彼此喜欢。
想了想,姜守中轻拍了下少女的肩膀,指着二两堆的小雪人柔声说道:
“前不久二两她爷爷去世了,是她唯一的亲人。二两很想她爷爷,所以她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角落里还有些雪,你闷得慌就去堆堆雪人吧。”
好在梦娘不需要在屋里睡觉,夏荷有绳子,就是秋叶不晓得是睡绳子还是睡床,如果是床的话,那只能和他挤一挤了。
“我应该陪着你的。”
二姐的那两团肉是四姐妹里最小的。
那眼神枯寂的如一潭死水。
二两、张雀儿、秋叶、夏荷还有梦娘,再加上他,打麻将都多两个。
两个月前他还一個人乐得自在。
很是果断。
秋叶心思复杂,而夏荷此刻也是心绪杂乱,莫名想起之前那次姜墨对她的求婚,以及两人的拉丝接吻,一时间心里既愧疚又难过。
现在竟住不下了。
他可没睡地板的习惯。
夏荷理了理吹在脸颊的几络发丝,无奈道:“当时情况危急,也确实没办法。”
因为屋子太小的缘故,此时二女坐在屋顶上随意叙谈。
但一想到姜墨两次都不想要她,少女心间又泛起几分苦涩。
她究竟比二姐差哪儿了?
秋叶也是个拗性子,想不出答案的她心里总是闷得难受,内心挣扎许久,决定趁此机会亲口问一问二姐,哪怕是输也要输个明明白白。
“二姐,我有些话想问你。”
看到三妹严肃的表情,夏荷也没在意,“你问吧。”
秋叶红唇微张,欲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询问,感觉太过直白的问可能会伤了姐妹感情,猛然想起姜墨之前跟夫人说的那些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姜墨说,染家大小姐因为生气拍了你一掌,是真的吗?”
夏荷一愣,点了点螓首,“是真的,当时在染府,不过也是我的错。”
啊,原来姜墨没说谎啊。
那染家大小姐真的是因为看到姜墨对二姐太好,才一时发了火。
秋叶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为了进一步证明猜想,秋叶又试探性地问道:“染大小姐为什么生气啊。”
想起自己做的糗事,夏荷精致的脸蛋红了。
见二姐一脸羞涩洋溢着小幸福的表情,秋叶心里酸酸的。
仿佛吃了十斤酸梅。
夏荷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清楚,总不能说是因为把人家丈夫的命根给不小心压断了,对方才生气的吧。只得含含糊糊道:“当时我……我坐在了姜墨身上……然后……反正都是我的错。”
夏荷不想解释了。
这种事情说出来太丢人了。
而秋叶则瞪圆了好看的眸子,一脸呆滞。
相比于夏荷对于男女情事的单纯,秋叶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有时候帮着大姐给夫人整理那些艳情话本,瞥过几眼。
尤其一些话本都有插画。
插画内容五花八门,包括夏荷所说的……坐在身上。
秋叶失神望着夜空。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二姐。
平日里这么冷的性子,在男女床事上却如此放得开。
甚至在人家妻子的家里……
染大小姐不生气才怪,打一掌都是轻的。
难怪她之前问姜墨有没有跟二姐睡过,对方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不带一点犹豫。
秋叶轻抚着屋脊瓦片,指尖传来的是冰冷的触感,却比不上内心的苦楚无奈。
都到这份上了,自己还希翼什么呢?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可她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差在哪儿了?
为什么短短几天之内,姜墨就对二姐这么好。而自己当时与姜墨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恪守规矩,虽然很温和,但从未有过逾矩之举,自己一点都没有魅力?
总不可能是二姐主动的吧。
二姐这性子,平日里冷冰冰的,能主动?
秋叶不想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的问道:“二姐,其实那天我们偷偷来找你,看到你和姜墨亲嘴了,但我们没跟夫人说,害怕夫人生气。这件事我会保密,但我想知道你们……你们谁先主动的。”
此话一出,夏荷脸色陡然发白。
她捂着胸口,喃喃道:“果然是你们……”
看到三妹眼中那抹陌生的情绪,夏荷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秋叶你听说我,这件事其实是——”
“谁先主动的,我只需要一个答案。”秋叶只抓重点。
夏荷道:“是我先亲他的,但那是因为我——”
“好了,我明白了。”
秋叶打断二姐的话,嘴角泛起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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