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侍卫将两人押进殿内,直接朝着脚弯猛踹两脚。
两人两腿不受控制,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朱标端坐龙椅上,冷眼看向两人,见他们竟然还趾高气昂的侧头看向一边,满脸的不服气。
不禁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还不认罪吗?”
严震满头花白头发,胡子十分杂乱,冷笑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要废话?”
“大胆!敢对皇上不敬,掌嘴!”侍卫见两人如此冲撞皇上,连忙就要抽出木牌教训两人。
“慢着。”朱标微微摆手,阻止了侍卫。
朱标盯着两人,缓缓道:“朕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你们要辞官回乡,朕准了。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甚至还给予你们厚赏,好让你们回乡之后衣食无忧。可是你们为何要勾结朱棣,反朕?”
严震闻言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怒喝道:“厚赏?那是在打发叫花子吧?大明开海二十多年了,那么多总督府,每年金山银海朝着皇上的内库涌。皇上,你收金银财宝的时候,可曾有想到天下子民半分!”
朱标怒了,说他捞了不少钱,他认。但是说他没有福泽子民,他不认!
“朕怎么没有想到天下子民?朕拿钱建立县学,每年耗费的钱粮就要超过千万贯!这么多年,朕从来没有短缺过,如何没有福泽子民?”
严震听了,神色却更加愤怒,厉声喝道:“皇上糊涂啊,那些是百姓,他们怎么能够是皇上的子民呢?皇上在子民应该是乡绅、士族、书香门第、官宦世家,这些才是皇上的子民!百姓什么都不懂,他们只需要种地为朝廷提供赋税就是了。”
韩度忍不了了,猛然站出来,冷声道:“你干脆说,百姓在你眼里,只是牛马算了。”
严震高傲的一抬头,显然他心里正是这样想的。“皇上......”韩度朝着朱标躬身。
却被朱标微微抬手给拦住,见此韩度只好暂且止住嘴里的话。
朱标再次朝严震问道:“你眼里没有百姓,不代表朕的眼里没有。既然是朕的钱,那朕用在百姓身上,又与你何干?”
“怎么和我等没有干系?”严震眼睛瞪大如铜铃,好似反而他有着万分的委屈。
“这些年为了海贸,有多少百姓出海,难道皇上不知道吗?皇上还是去乡下看看吧,整个整个的村子都空了,地都没有人种了,大片大片的撂荒。再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国将不国啊!”
严震歇斯底里嘶吼,好似被人挖了祖坟一样。
“而且海贸导致商贾横行,人人谈利。张口钱财,闭口生意,以致礼乐崩坏,道德不存呐!”
朱标听着也不由得沉吟起来,这些年京城百姓的确是变化了很多,许多人的确是开始热衷赚钱。
海贸和市舶司证券更是成了百姓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的话题。尤其是 证券,谁买了那条船,一趟就赚的盆满钵满。这类话题总是在酒肆当中被人们谈起,而且每次出现,必然会引得不管是文人士子,还是贩夫走卒纷纷侧目。
韩度听不下去了,直接上前一步,朝着严震大声喝道:“一派胡言!”
“你说乡下都没有人了,土地都撂荒。但是你怎么不说,这些撂荒的都是什么土地?”
此话一出,群臣纷纷回过神来,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
朱标也是眼睛一亮,他刚才听到土地撂荒的时候,心情可谓是极为沉重。土地对于百姓意味着什么,对于朝廷意味着什么,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正在想,这是否真的是海贸导致的恶果的时候,韩度站出来了。
“韩度,既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就好好说说。”
韩度转身一拜,“遵旨。”
然后转过去,抬头挺胸面朝所有朝臣,大声道:“诸位,严震所谓的撂荒的土地,不过是乡绅和大地主所有的土地!”
看着众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韩度继续说道:“而且,诸位可知道这些人的土地,为何会撂荒吗?”
语气顿时变得冷厉,眼睛里面充满怒火盯着严震,道:“因为他们对百姓压榨的太狠!一亩土地,即便是在丰年,七成的收入都会被这些乡绅大地主收走,留给百姓的还不够糊口!”
“而一旦到不好的年景,田地里收成减少,但是这些乡绅大地主拿走的粮食可一点都不会少!一年的产出还不够他们拿的!”
“啊......”
“怎么会这样......”
“......杀鸡取卵,这简直是太过了,太过了......”
百官听到都惊了,想不通这世上还有人不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连一顿饱和顿顿饱都分不清。
韩度扫了一众官员一眼,继续道:“或许有人会问,百姓都拿不出粮食,他们又怎么能够收到?”
“很简单,既然拿不出粮食,那就卖儿卖女抵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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