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唐元收起调侃,正色道:「你看我们是继续闷头前进,还是先寻个地方休整?」
不待陆风开口,乾芯关切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先寻地休整一番吧,至少要等师傅恢复一些,他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危险了。」
陆风明白乾芯的好意,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伤一时半刻可难以完全恢复。」
「那就一直休整,」乾芯口直心快的说道,话语带着几分执拗与坚定。
在这点上,她可不会顾及别的,就算前头有着无数资源等着白捡,也没有自家师傅要恢复来得重要。
唐元明白陆风不愿耽搁营救夏仪韵的心情,也焦急着尽快离开这里去确认江若云的处境,犹
豫着说道:「确实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寻个地方休整吧,我趁着这段时间四处探查探查,回头继续行进时也能更省时省力不少。」
陆风无奈只好收下心来,感应着命魂处趋于寂静的契阵,内心尤为不安。
此前为了江若云不受牵连,他于濒死一线的最后关头竭力隔阂了契阵的感应,而今已然无力破开那份隔阂,感应不了江若云的处境好坏。
但就命魂没有受到那锥心割裂的痛感来看,江若云的性命应该暂且是无恙的。
……
在众人寻地休整的同时,远在龙脊山脉古树地底的江若云一行,同样也在休整。
不同的是,此刻她们的队伍已经分散。
在一间空旷的石室之中,仅有江若云和司空彤二人;
四周地面上,躺满了无数情墓弟子的尸体。
这间石室面积很大,堪比寻常演武场,但整体却犹若一个巨大的石盒子,四面八方完全封闭。
其中三堵石墙中央,分别画着三个巨大的圆圈;
圆圈以一种奇异的灵漆所画,呈现着‘金"、‘银"、‘铜"三色;
每个圆圈纹路都有十余公分粗,主圈之上隐隐有着瞧不见的细微纹路流转,像是各色溪流之中飞速游走的小鱼,说不出的玄异。
江若云和司空彤二人此刻相互依偎在另一侧没有任何图画的石墙下,神情全都满是戒备和惊慌;
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落下了伤痕,衣衫明显有着被鲜血染红的痕迹。
尤其是江若云,后背之上更是有着一个漆黑渗血的手掌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先前正是遭受了此般恶毒的掌势,才让得她遭重下引动了契阵,传达向了陆风那边。
铿铿铿~
似金器切割石墙的动静传出。
江若云和司空彤二人目光霎时盯向远处的一面石墙,得见是印刻有铜色圆圈的一面发出的动静,不由都松了口气。
石墙上,那铜色圆圈印记,明明只是涂画上去的,但此刻却犹若机阔一般嘎嘎作响,转动了起来,像是从墙体之上逃出来一般。
伴随着转动,圆圈逐渐绽放出一道道暗橙色的光芒,光芒由外及内逐渐衍化出一副隽丽繁复的图案,似花又似各系古文字掺杂重叠在一起;
图案衍化下,暗橙色的光芒愈发明亮,照耀得整间石室都橙光灿灿的;
司空彤手中原本握着的照明玉石,在这般光芒的覆盖下瞬间为之黯淡了下去。
江若云缓缓起身,手中紧握仙丝五花锦,面对向那堵铜色石壁,一副严阵以待之态。
司空彤见状满是虚弱的拉了拉江若云的袖摆,「说好的铜色我来应对,你怎么又抢呢。」
江若云脸色有些苍白的看了司空彤一眼,叹息道:「你伤不比我轻多少,再战斗下去恐怕就要伤到腹中胎儿了。」
司空彤辩驳:「可你再战斗下去,伤势会越来越重,届时同样会死啊。」
江若云惨烈一笑,「我死大不了就一条命,可你死,就是两条命了,划不来的。」
司空彤待要再开口,江若云冷冷遏制道:「放心吧,铜色圆环我还应付得了,不会牵扯多少伤势。」
「好吧,」司空彤黯然的叹了一声,兀自于纳具之中取出一枚长锥,示意道:「那还是如先前那样,我于旁掠阵,你负责钳制,咱们以最小的消耗来应对,争取拖到蓉姨她们赶来。」
江若云点头,肃然的目光直直盯向远处。
铜环停止了转动,后边明明是实心的石墙,可此刻一双古铜色的手却诡异的从铜环之
中探了出来,像是扒拉井口一样;
继而是一道古铜色的身影慢慢探出了上半个身子;
远远看去,像是一个铜铸的人形雕塑,体表铭刻着格子状纹路,像是一副锁子甲,给人以一种无比坚实的感觉。
江若云冷冷看着,手中长鞭随时做好了抽击之势,但却没有动手。
先前她的不少同门就是因为急于攻击那诡异的铜人,遭受了那股覆盖其上的暗橙色光芒侵袭,丧失掉的性命。
经过先前的一系列战斗,她已是清楚这三个圆环所对应的凶险;
铜环之中钻出的铜甲,顶多也就天魂境一息、二息的实力,但若于此般结点动手,那股反震之力却可直达天魂境后息层面。
另外两边的银甲和金甲,则一个比一个凶厉恐怖。
遇上银甲,二人合力尚能应对一二。
但若再遇上一次金甲,她们怕是再难有再度施展秘法胜过的可能。
届时,可就真要折在这暗无天日的古树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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