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歇息起来,黛玉又去了太上皇院子,此时那院门顶上已经写了崇箴堂三个字,字写得狂放大气,很是有些力度。
太上皇正在听北静王和林如海说盐商的事情,春伯说黛玉过来了,几个人便都停了下来。
黛玉进来,一只手里拿着吊瓶,另一只手里抓着一包五颜六色的东西,太上皇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药,给您吃的药?”
“不吃!”太上皇把脸转向一边,连看都懒得看她。
他最恨让他吃药的人,那帮太医让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药,吃得他现在看见药就想吐,好容易换了个治法,将肚子里的坏东西挖出来了,还以为以后再也不用吃药,谁承想药又来了。
“不行,必须吃!”黛玉板着脸,严肃地道:“肚子里有伤口,不吃药的话会脓疡,到时候不仅白动了手术,还会比生病的时候更严重,您还想不想好了?”
林如海在一旁听到黛玉说话的语气,吓得腿肚子都打转,要不是春伯扶着他,他都要跪下来请罪了。
“你!”太上皇气结,差点要说砍了黛玉的头,想想这是自己要瞒着身份的,又恨恨地咽了回去。
伸手接过药片,太上皇一把扔进了嘴里,没等黛玉将水送上,他已经咀嚼起来,苦味瞬间遍布满嘴,苦得他的脸就像块皱巴巴的橘子皮,全都挤在了一起。
“快喝水!”黛玉急忙把水给他喂上,怎么能拿起来就嚼?药要用水送服,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
“您傻啊,这是用水送服的,您竟然直接干嚼。”
一杯水下去,嘴里的苦味淡去,太上皇怒道:“等孤,等我好了,我……”
孤肯定砍了你的脑袋。
太上皇威胁地看了眼林如海,林如海吓得满身都是汗,不停地擦着额头。
“我什么我?”黛玉好笑地道:“还不伸出手来,该打针了。”
“已经吃了药了,为什么还要打针?不打不打。”太上皇简直都要跳起来了,看起来肚子里的这东西,就是挖出来也没下省下折腾他。
“不打不行。”这小老头,就没有一次老老实实听话的时候,黛玉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非他莫属:“必须打针,打针好得快,您就说想不想早点下床走动吧?”
太上皇都要气死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黛玉,看她把针打进自己的血管里,嘶地疼了一下,他就嘟嘟哝哝地骂开了。
骂了一会骂累了,他慢慢侧过头去,黛玉知道他困了,给他掖了掖被子,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摆摆手让众人退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北静王和黛玉,黛玉悄声对他说道:“你去休息一下,换我来看着。”
北静王点点头,转身到旁边的小榻上躺下,黛玉愣住了:“春伯不是给你收拾了屋子吗?何不到屋子里躺着去?在榻上怎能休息好?”
“无妨。”北静王确实也累了,说完这句话没多久,黛玉便听见他那里传来了浅浅的鼾声。
吊瓶有两瓶,打完用了一个多时辰,黛玉刚收拾好东西,北静王就醒了。
“你去休息吧,我看着就行。”他对黛玉道:“天马上就黑了,姑娘家不能熬夜。”
“你就睡这么点?”黛玉惊奇地问。
“习惯了,没事。”北静王看了眼沉睡中的太上皇:“黄老的病还有多久能痊愈?”
“实际上已经是无碍了,现在就剩下手术以后的护理,”黛玉道:“他以后再不能吃太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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