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我是艾纳瑞昂的继承人!我有资格当凤凰王!谁需要你们的戏法保护?”马雷基斯怒喝的同时推开了拉扯他的米安德林。
“滚!我不需要听你们这些祭司的鬼话。”
马雷基斯将倒在地上的米安德林一脚踢开后,便举起双手,向阿苏焉祈祷了一阵子,径直走进了圣火之中。
瞬间整个岛都摇晃起来,地震令阿苏焉圣殿开始崩毁,地面剧烈地震动,周围的柱子也在陆续坍塌,小岛剧烈地颤抖和起伏着。
天空乌云密布,笼罩着整个,闪电不断地轰隆作响。
一声可怕的尖叫穿透了轰鸣声传遍了整个岛,那是一声痛苦的长嚎,凄厉得好像能刺穿灵魂一样。
阿苏焉的圣火越来越苍白,从深蓝色变成了明亮的白色。圣火的中心可以看到马雷基斯的轮廓,他的手臂一动不动地保持伸向两边平举的姿势。
随着一声巨响,神圣的火焰剧烈燃烧起来,炽热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圣殿。
马雷基斯一下子在火里面捂着脸跪了下来,他被圣火点燃了,他仰起头尖叫着,圣火吞噬着他的身躯。他痛苦的嚎叫回荡在周围,随着时间的流逝,嚎叫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枯萎的身影在圣火中慢慢地站了起来,随后就从圣火的深处冲了出来。
马雷基斯烧焦的身躯跪在地上,身上冒出滚滚的浓烟,变成焦炭的肉体在熔化的盔甲中大块大块地脱皮。他的衣服被烧没了,好几处已经被烧得只剩骨头。他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又黑又红的面具,眼球暴露在没有眼睑的眼窝之外。他颤抖着,随后就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
“不!不!不该这样的!”从回忆中挣脱的马雷基斯隐约看到了幻象中的他再次站在了圣火的边缘,他歇斯底里地咆孝着。接着逐渐冷静下来的他,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又陷入了巴尔夏纳加冕时的回忆。
那是马雷基斯被圣火灼烧的一千年前,随着巴尔夏纳加冕仪式的结束,只有马雷基斯留下来,他长时间地凝视着圣火,思考着自己的命运。
神圣的火焰恢复了变幻的颜色,在夺目的喷发之后,看起来变暗了。在马雷基斯看来,圣火似乎变得有所减弱,巴尔夏纳的存在使圣火变得有些玷污。
马雷基斯毫无察觉地朝前慢慢走去,他的思绪纷乱,充满了矛盾的情感。如果他敢冒险面对圣火并幸存下来,没有祭司们的咒语保护,那么无疑是阿苏焉的意愿让他继承父亲的凤凰王王位。然而,如果他不够强大呢?火焰会吞噬他吗?那他希望和梦想还剩下什么呢?
马雷基斯毫无察觉地站在圣火前方,被圣火变幻的图桉所迷住。他强烈地想要伸手触摸圣火,他正要将手放入火中时,却听到祭司们重新进入圣殿的脚步声。他连忙抽回手,转身离开神圣的火焰,迅速离开圣殿,无视祭司们好奇的目光。
这里是马雷基斯的父亲艾纳瑞昂最早向最伟大的神祈求怜悯并以救民之身重生的地方!
再次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马雷基斯看着幻象中的他,看着站在幻象中他身边的达克乌斯。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在一条不既定时间之河的岸边回忆着河流的上方,看着河流的下方。
上游的事实是既定的,已经发生过的。而下游则未知的,想到这里的他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马雷基斯要看看眼前的下游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奇的玩意。
“你现在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我都可以告诉你了。”达克乌斯说的时候,没有看着马雷基斯,而是伸出手臂手指随着摇曳的圣火转动着。
“你还有什么证据?”马雷基斯质问道。
“阿苏焉至始至终都没有拒绝你,是你在最后的那一刻拒绝了阿苏焉!你当时的内心不够强大,阿苏焉一直打算让你继承你父亲的位置。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之后的通过避火咒进入圣火的凤凰王通常变得晚年不详?他们都陷入了某种疯狂?只有少数的得到了善终?”达克乌斯说完后,见马雷基斯迟迟没有动静,便接着说道。
“因为他们愚弄了阿苏焉,他们被阿苏焉诅咒了。证据?我说出的话还需要证据?我除了巫王之手外还有很多身份,需要我叫出来一位,让其亲口告诉你吗?回过头看看周围热切的目光,虽然他们无法诉说,但他们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操控你,我曾经跟你说过,命运把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成为真正的凤凰王是你的权利,不是我可以给予的!我只是在关键的时刻告诉你事实的真相而已,如果你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我们可以回头,当做今天没来过这里,当然,你也可以把在场的人都杀了,这样就没人看到你的软弱。”
“软弱!?”马雷基斯说着这个词时,血液涌上喉咙,开始剧烈咳嗽,他似乎被达克乌斯的话语激怒了,他向圣火迈出三步,然后停了下来。
“如果我通过火焰,那么我所有的努力都是谎言!这五千年都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马雷基斯缓缓说道。
“这会让你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吗?”
“可我不后悔我的所做所为,如果让我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马雷基斯说话的语气变得铿锵有力,似乎在掩饰内心最深处的脆弱。
幻象外看着这一切的马雷基斯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曾经与达克乌斯说过这句话,是在他黑塔的王座室里,当时是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艾纳瑞昂的血脉不需要用什么避火咒生存于圣火之中,你要准备好。阿苏焉要求牺牲,你的重生并非没有痛苦。”达克乌斯一边说着一把手放在了马雷基斯的午夜护甲上,空气中开始冒着滋滋的声音,他的手被午夜护甲散发出的热量灼伤了。
但幻象外看着的马雷基斯并没有在幻象中的达克乌斯脸上感受到痛苦,反而带着关切和同情。
“痛苦?”马雷基斯嘲笑道,似乎感受到了达克乌斯的触碰,火焰在他盔甲之间的缝隙中熄灭了。
“你必须忍耐,你将被毁灭和重生。当你上次踏入圣火时,你几乎被摧毁,如果你再多忍耐几个呼吸的时间,重生就会开始,所以,这次别这么早出来了,我的凤凰王陛下。”
“尽管我以血亵渎了阿苏焉的神殿,尽管我用自己的双手杀死了巴尔夏纳,如果我能再忍耐几个心跳的时间?这个……这个痛苦……战争……六千年的悲伤,因为……”马雷基斯语无伦次的平静缓慢地说出这些话。
“因为你软弱,马雷基斯!战胜你的软弱吧。”
看着幻象的马雷基斯不禁心生震撼,在这一刻,他真的有些相信了,他没有愤怒和痛苦,反而有一种他六千多年来未曾感受到的感觉:羞愧。
“让我们开始吧!”过了许久,幻象中的马雷基斯平复了下来缓缓说道,然后他踏入了阿苏焉的圣火中。
看着幻象的马雷基斯视角定格在了幻象外面,他看着幻象里的他在燃烧着,尖叫从喉咙中迸发出来。虽然这只是幻象,但他内心的种种情绪能与幻象中他的产生共鸣。他经历了六千年的每一个瞬间,六千年的痛苦在一瞬间涌上他的身体。
马雷基斯有一种几乎无法抵挡的逃离冲动,如果他的人民被摧毁又有何妨,他还是会活下来,他是他们中最伟大的,他们存在只是为了被牺牲以维持他的生命。
但马雷基斯拒绝了这种冲动,倾听心脏的跳动,而不是内心的恐惧。他记得自己是艾纳瑞昂的儿子,他记得达克乌斯与他说过的话,他坚定地觉得只要能忍耐几个心跳,他就能重生。
哪怕即使是达克乌斯在欺骗马雷基斯,百年的谋划只在这一刻,那也无所谓了。
知道真相的马雷基斯,总比在痛苦纠缠的岁月中继续下去更好,这些岁月充满了他最渴望的东西,而他却拒绝了,既然达克乌斯想要那就给他吧。
这并非来自身体上的痛苦造成如此折磨,肉体上的痛苦只是精神上痛苦的一种回忆。他手上的血,无论是象征性的还是真实的,都是他的罪恶,他一直背负着。
阿苏焉没有对马雷基斯下任何审判,他所遭受的唯一惩罚是自我责罚。
马雷基斯承认了这一点,他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记住他的父亲曾经愿意为了保护奥苏安而死。要成为凤凰王,就必须从死亡的灰尽中崛起,没有其他办法!
幻象外的马勒基斯笑了起来,当幻象内的圣火吞噬他时,火焰穿过他触及他的每一部分身体和精神时。没有痛苦,没有任何感觉。他感觉自己像个幽灵,与世界隔绝,他发誓现在有一千个声音在呼喊。
幻象外的马雷基斯已经看不到幻象中的景象,他的周围只有五颜六色的火焰。他就是由火焰构成的,除了跳动的火焰,什么都看不见。尽管他不能动,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了翅膀,托举着他,像火焰之翼的凤凰一样升腾。他试着闭上眼睛,但一切都没有改变,火焰仍然充满了他的视野。
很快,一股轻柔的微风拂过马雷基斯,触摸着他,抚平了金属肌肤、烧焦的肉和断裂的骨头,将他化为精致的灰尽,完全没有丝毫的不适感。他感觉一切重新回来了,火焰再次凝聚成他的形体,创造出身体、四肢、头和手指,以及他的每一个部分。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既定的事实!”
还没等幻象外的马雷基斯睁开眼睛,一道声音出现了,他身边的火焰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他睁开眼,看到的只有幻象中的景象,圣火中的他已经被烧成了灰尽,并没有所谓的重生,他能清楚的看到达克乌斯脸上的满脸震惊和不可置信。
下一秒,达克乌斯发疯似的冲进了圣火中,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很快,一声穿透灵魂的凄厉嘶吼传进了他的耳畔。
达克乌斯同样被圣火吞噬了,还没等他走出来之前就被烧成了灰尽。
幻象中的卡卓因、阿苏焉祭司、凤凰守卫、支持马雷基斯的阿苏尔王子公主还有杜鲁奇们,他们的表情全是茫然和震惊,他们被突如齐来的事实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短短的一瞬间,杜鲁奇的巫王陛下、杜鲁奇的巫王之手、奥苏安的凤凰王陛下和奥苏安的凤凰王之手,纷纷殒命在了阿苏焉的圣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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