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像矮人铁匠的锤子一样在胸口猛烈地跳动,呼吸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痛苦,每次吸入空气时,她的肺都在燃烧着,她的双腿因肌肉疼痛而几乎麻木,漂亮的裙子也在逃跑的过程中撕破了。但最糟糕的是,冰冷的恐惧让她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
“奔跑吧,艾米!快跑吧,看在莎莉雅的份上,跑啊,别回头!”
母亲惊恐的话语至今还萦绕在艾米的耳边,当她想到母亲时,她强忍住抽泣。当怪物闯入教堂时,她的母亲带着她逃跑,但她的母亲没有注意方向,更没有注意地面,她们被迫逃进了墓地。她母亲的脚踩破了一个浅坟墓的表面,她母亲的腿卡在腐烂棺材的碎片盖子里,结束了对自由和希望的追去。
艾米想与母亲在一起,离开母亲的想法比面对怪物还要可怕,但她的母亲对她大喊大叫,并将她推开。母亲咆哮的声音里充满了忿怒和焦急,命令她跑起来。
当艾米想到她母亲对她这么生气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她哭了,她不想认为那些痛苦的尖叫声是她母亲发出的。当她要转过头时,母亲的严厉警告阻止了她这么做。同样,她内心深处知道,如果她回头的话,她会看到可怕的事情……
当艾米听到身后奔跑的脚步声时,她的红眼圈惊恐地睁大了,她看了看左右后,选择钻入狭窄的巷道里,把鼻子顶在阴冷潮湿的墙上,她用一只手紧紧地把嘴捂住,抑制住自己的呜咽。她的另一只捂住了一只耳朵,她把脑袋转了过来,控制鼻息后,把另一只耳朵顶在了墙上,试图阻挡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在奔跑的过程中,艾米一直能听到奔跑的脚步声,有些是其他人试图逃跑的声音,有些则是追赶者发出的声音,有时逃跑者会被抓住,然后夜色就被可怕的尖叫声撕裂了,现在的她跑不动了,她不想再听到任何的尖叫声了。
艾米贴着墙蹲了下来,睁大眼睛凝视着黑暗,她不想到任何声音,但她不愿闭上眼睛,她不知道如果没有父母,她该去哪里。尽管在她短暂的一生中,她的母亲和在军队中休假的父亲带她去过阿尔道夫的很多地方,然而她不知道她现在该去哪里,黑夜让她迷失了方向。她想去西格玛大教堂,但她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那里有巨大的石墙、宽大的建筑和温和的牧师。
一丝希望在艾米的内心闪过,如果她能找到西格玛大教堂,她就能让牧师们来帮助她,牧师们骑着白马,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牧师们会让所有的怪物消失,并拯救她的母亲和其他人。
艾米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把手从耳朵和嘴上移开了,她侧身离开了紧挨着的墙体,聆听周围的声音。现在,勇敢对她来说很重要,因为牧师曾经告诉她,牧师们只会听勇敢女孩的话。她闭上眼睛,擦拭泪水,她不知道该如何找到西格玛大教堂,但她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嘶嘶……嘶嘶……”
艾米听到头顶传来尖锐的嘶嘶声,那声音仿佛就像邻居老奶奶用干裂的牙齿抽动空气一样。她的脸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变得苍白,刚刚鼓起的勇气被恐惧和无助冲垮了,她艰难地转动脖子,凝视着头顶。瞬间,恐惧犹如潮水一样涌入她的心头,她看到一只巨大的黑暗影子,它仿佛是从梦魇中走出来的生物,形态模糊,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那黑暗的嘶嘶声伴随着阴风吹拂,使得她的皮肤都感到一阵发冷,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之中。她知道,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尽管她的腿仿佛失去了力量,但她知道现在不能留在原地。
一只身躯笨重长着獠牙的食尸鬼,就像一只巨大的蟾蜍一样趴在那里,宛如一座死亡的坟墓。它的皮肤泛着灰色,充满了裂痕和腐烂的疮痍,从那些伤口中不断渗出恶臭的液体,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像是死亡的气息在四处弥漫。它的眼睛黄如硫磺,仿佛深渊般无底,透露出一种无尽的饥渴和凶残。
食尸鬼的獠牙尖锐而残忍,每一颗牙齿都沾满了鲜血和腐肉的残渣,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它的爪子如同铁钩一般,锋利异常,能够轻易地撕裂肉体和抓碎骨骼。爪子深入墙壁,残渣碎屑顺着引力掉落在艾米的头顶上,它的嘴角上挂着一丝丝黑色的液体,仿佛是死亡的口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咕噜声,让艾米的心头不禁一阵发寒。
这个恐怖的存在无情地盯着艾米,肚子里发出饥饿的咕噜声。它的眼神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追逐,仿佛要将艾米的身体和灵魂吞噬殆尽。
反应过来的艾米尖叫从墙壁的缝隙中窜了出去,正在凝视她的食尸鬼也从高处跃下,落在她前一秒所在的地方。食尸鬼的爪子猛击正在逃跑的她,她那漂亮的裙子变得破碎了,但幸运的是,她没有被食尸鬼的爪子抓到。怪物愤怒地咆哮着,四肢着地在地上爬行,追赶着她。
小女孩的心跳如击鼓般急促,她在黑暗的街道上奔跑着,脚步声回荡在静谧的夜晚。背后传来的食尸鬼的凝滞气息让她背脊发凉,仿佛死神已经近在眼前。她的双腿被恐惧推动着,无力地奔逃着,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甩开那致命的追击者。
黑暗中传来狂野的叫喊和兽性的嚎叫,让艾米的心头一阵阵发寒。每一声都如同魔鬼的呼唤,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和无助,她哭了起来,在这片漆黑的夜晚,她感受到自己仿佛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小舟,被汹涌的黑暗吞噬着。
越来越多的食尸鬼从阴影中涌出,它们的眼睛如同鬼火般闪烁着饥渴的光芒,渴望撕裂和咀嚼逃窜的美味食物。它们的咆哮声像是地狱的呼唤,让艾米颤栗不已。
小女孩感受到了绝望的情绪,尽管她的年龄很小,但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死亡的阴影之中,无法摆脱这场恶梦的纠缠。当她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告诉她要躺下等死时,恐惧让她继续奔跑。母亲的尖叫声在她的脑中回响,恐惧让血液流过她颤抖的身体,恐惧迫使她让空气进入燃烧的肺部。
用四肢奔跑的食尸鬼还在追赶着,狠狠地抓向艾米的头发,可怕的食尸鬼不断的出现,从道路两边向艾米奔跑的路线汇聚。艾米尖叫着,向西格玛呼唤,向莎莉雅呼唤,向她所知道的神明呼唤。她感到周围的黑暗仿佛要吞噬她的灵魂,但她依然奋力挣扎,不愿成为这些怪物的猎物。
紧跟在艾米背后的食尸鬼爪子抓空后,反手用手背猛地撞在了她的后背上,正在奔跑的她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怪物歪着头斜视着她,舔舐着獠牙,看着血从她破皮的膝盖上渗出来。其他的食尸鬼向她不断的逼近,在无助的猎物周围形成一道警戒线。
恶臭扑鼻而来,艾米能感觉到食尸鬼们身上散发着的腐烂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一般。食尸鬼的眼睛里充满了饥渴和凶残,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死亡气息。无助和绝望像利刃一样割裂着她的心脏,她知道自己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面对这些恐怖的怪物,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希望。但她并没有放弃,她的求生意志仍在燃烧,她的嘴中还在不断呼唤众神的名字,她不会束手就擒,她的父亲曾告诉她,即使敌人再可怕,也要勇敢的面对。
“肮脏的怪物!”
或许是众神回应了艾米的呼唤,一道光出现在街道的不远处,手里拿着提灯的老者出现了,拄着拐杖的他艰难地向艾米靠近。年迈的他并不是战士,而是一名学者,他是智慧女神维瑞娜的信徒,他是阿尔道夫大学的讲师。原本可以待在公寓中苟活的他想要做些什么,他代替了莫尔牧师的职责,他与其他的学者带领学生和自由民们活动在街道中。
艾米瞪大了眼睛,眼中带着一丝希望和不可置信。那名手持提灯的老者,虽然年迈,但老者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充满了一种神圣的力量,仿佛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来的智者。老者的到来给了她一线生机,一种希望的曙光在黑暗中闪烁。
拄着拐杖的老者走得很艰难,但伤害累累的他似乎不受伤势影响,依然坚定地向前走着。之前跟在他身旁的学生和自由民牺牲了,现在圣水早已被他泼洒一空。靠近艾米后,他把艾米从地上拉了起来,并把手中的提灯递给艾米。
艾米接过提灯,她感觉手中的灯光仿佛是一束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她内心的黑暗。她看着老者,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信任,仿佛老者就是她的守护神一般。
“孩子,不要怕,跑吧,不要停,拿好提灯,维瑞娜会保佑你,维瑞娜会照亮你前方的路。”老者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带着一种慈祥和坚定。说到最后,他拍了拍了艾米的肩膀,随后向着呆愣的食尸鬼走去。
泪水从艾米的眼中涌出,她点了点头,听从了老者的话,紧紧地握着提灯的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得到了安慰。她拿着提灯奔跑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光明,向前奔跑。
与艾米擦肩而过的老者面对着那群呆愣的食尸鬼,还残留着一丝智慧的食尸鬼被他举动搞懵了。面对可怕的怪物,他的目光充满坚定,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维瑞娜的信仰和保护众生的责任。他迈开步伐,毫不畏惧地走向距离他最近的那只怪物,他伸出手,巴掌狠狠地打在错愕的食尸鬼脸上。
巴掌犹如一声巨响,让整个街道都为之一震,错愕的食尸鬼被这没有力道的巴掌打得连连后退,正当老者准备用拐杖击打它时,它反应了过来,眼中的狂暴和饥渴更加炽热。
老者没有动摇,尽管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他的内心依然平静如水,就像他在阿尔道夫大学给学生们讲课那样,当他选择从公寓中走出来时,他就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他没有发出叫喊,也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他知道,他能做的都做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的重要之事就是让那个小女孩安全逃脱。
食尸鬼向老者扑来,在巨大的力道下,他的拐杖飞了出去,他用双手拼命抵挡,但终究无法抵挡那凶猛的攻击。在那一刻,他被怪物淹没了,被黑暗吞噬了。然而,他并没有畏惧,因为他知道,他的牺牲将会为小女孩的逃生带来希望。
在老者闭上眼睛的最后时刻,他看到了拎着提灯的小女孩消失在街角处。那一刻,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维瑞娜会祝福女孩,小女孩一定能够生存下来,继续前行,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阿拉里克举起巨大战斧狠狠地砍在一个眼窝充满着蛆虫的女人脸上,锋利的斧头把女人的脸撕裂成两半。但女人还在挣扎着,伸出手拼命地想抓住他的脸。在女人的攻击下,他趔趄地向后退了一步,随后他再次上前,挥动斧头砍向女人的脖子,早已死去的女人踉踉跄跄地躺在了地上,变得毫无生气。
女人已经死去很久了,久到鲜血彻底凝固住,无法顺着伤口流出来,脑袋都没了的她更没有发出叫喊声,然而沉默比战场上的任何声音都要恐怖。矮人的斧头不断的劈砍着,斧头砍断了死者的脊椎,撕裂了肩膀和头骨,但即使这样,死者还在地上不断的扭动着,试着站起来向生者扑去。
“葛林姆尼尔!”
阿拉里克踢开了女人的头颅,当死者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近时,他的怒吼在回荡着。这是他面对死亡时所拥有的一切,这是矮人所需要的,葛林姆尼尔给了他力量,群山的倔强给了他勇气。有了勇气和力量,再加上他那胡子发白的父亲,他就是群山中的磐石,他可以抵挡一切,尽管他出生在阿尔道夫,作为帝国矮人的他从来没有去过群山。
吉布雷克是阿拉里克的父亲,他的身上有一种伟大的气质,那不仅仅是单存的勇气和技巧,而是钢铁意志的代表。站在那里挥动斧头的他就是一座山,不可动摇,不知疲倦,不可逾越,不能征服。
再次收回斧头的阿拉里克大口喘着气,他能感觉到一股寒意正在慢慢地侵蚀着他的内心,无论战斗的多么艰苦,砍杀了多少死者,这都是一必败的战斗。从阿尔道夫被围开始,他就跟随他的父亲登上了北城区的城墙,随后又填补到东城区的大坑中,在三天的战斗中,他的同胞不断的死去,回到瓦拉雅的怀抱,以至于队伍不得不撤下来。
阿拉里克喘着粗气,对着一具蹒跚移动的尸体挥动斧头,在他的猛烈攻击下,死者的脑袋掉在了地上。战斗异常的激烈,战斗不停的持续着,尽管矮人的战斗技艺高超,但绝望和疲倦写在每个矮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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