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觉得他们在插足些不该动的东西。”一个陈述句,用着肯定的语气。
这倒是让克拉夫特感到吃惊了,毕竟他也只是在琐细碎片中抓到的不确定念想,没有任何中间证据,凭什么马丁会跟他想到一块。
他重新审视马丁,发现骑士不知何时又戴上了那个闷湿的头盔,潮热的天气也不能阻止他通过这种动作来获得一点潜意识中的安慰,“发生什么了?”
“您还记得迭戈吗?就是宴会上的那位总管。”在这时,马丁反而提起了好像不相关的事,“我们以前有些交情,刚到港口时本来想去找他,结果听说他去城外追什么参与失踪桉的犯人了。”
这确实有印象,当时就看得出他跟马丁相熟,“是的,我记得。那位有些微胖的骑士。”
“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去抓哪个不相干的小贼凑数了。”某种情绪如菌斑附着在语调上,使叙述带有复杂色彩,大概是后悔、低落,还有些让他精神动摇的东西,“可能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二十个人,就在城外没多远,又有什么问题?”
他似乎在复原迭戈的想法,又像是不敢置信。
“然后?”克拉夫特感到有些不妙。
“迭戈,维斯特敏公爵的骑士。”他顿了顿,继续往前走去,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甩在身后,“以及我的朋友,以符合他身份的方式回归天父怀抱,证明了的忠诚和勇敢。”
克拉夫特一时失语,确认自己没理解错语意,某个仅一面之缘的人几天之内就被确认了死亡,由另一个不太熟的人转告给他,缺乏实感。只脱口而出一句“愿天父保佑他”。
随即快速地前后联系起来,惊讶地看向马丁。
“那个异教?!”
他见过那些守卫的装备,一个公爵手下的骑士,带着二十来号人还有扈从,居然栽在了城外不远的地方。他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能干出这种事的异教,很难不把所有的坏事往它身上联想。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迭戈这一死,他还把误打误撞出来的线索断在了这里。那个异教的人估计都收拾干净跑了。
“现在继续搜查下去还来得及吗?或者我们能找到些别的?”克拉夫特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交谈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间偏僻庭院,看样子是用于训练的场地,但假人木桩却被搬到了一边,公爵的士兵看守着几具长木条箱,大小正好能躺进成人。
克拉夫特意识到了这些是什么,安静地闭上了嘴。他还不明白马丁需要他帮什么忙,而且这如果作为一名骑士或扈从的棺椁的话,未免有些简陋,不符合正常战死的人身份。不过这是别人内务,他不打算置喙。
“这就是我们需要您帮忙的地方,您见过这样的东西吗?”马丁从腰间拔出匕首,插进缝隙,将其中一个箱子撬开。
有些诧异地,克拉夫特上前俯身看向箱子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位微胖总管的尸体,而是一张形貌丑陋的脸。
长袍胸口的白色圆环中,一道贯通剑伤穿心而过,伤口中隐有丝状物牵连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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