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塞缪尔相当恼火,双方看样子处于一种互相都无可奈何的状态,但审判庭存在的每一秒都是对正常秩序的干扰,“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劳诸位大驾的,难道觉得一位已经故去的老人身上有什么可挖掘的秘密吗?”
“并无此意,塞缪尔教授,我们也只是奉命办事。”
“那请说明你们的真实来意,或者快些完事。记住这里也是王室直辖领地的一部分,不是圣母大教堂,我随时有权以王室顾问的身份将你们的所作所为面呈于国王陛下。”
“我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力向您解释什么,不过如果您真的觉得这事毫无蹊跷之处的话,请吧。”神父指向半球穹顶,众人这才注意到在半球暗面,侧开的天窗附近,阴影中尤为黝黑的一片。
不难想象当时场面,数尺长的火舌从窗口窜出,烧燎烘烤,浓烟将白石焙为焦骨的碳黑色。
“即使有,我也不觉得进展会在几个月后奇迹般出现。”脸色比火场还黑的塞缪尔堵死了谈话,领着队伍进入兼具聚餐与会议用途的长桌偏厅内。
形势特殊,但敦灵大学还没有失掉一些基本的体面。桌面铺上了绢绒垫布,装饰花卉,几座大型多枝烛台已经为夜间活动就绪。
“如各位所见,目前学院内情况特殊,若有招待不周请见谅。欢迎宴会已经在安排中,各位可以先行交流,晚宴后会有人带各位前往校外住处。”
虽说可以先行交流,下船短短一段路上糟糕的气氛让众人都没有什么谈性,落座后立刻陷入了冷场。
敦灵方受核心人物逝世、教会审判庭连月调查干扰,内部处于不稳定状态。而里弗斯访问更是被意料之外的情况打乱了阵脚,本来轻松愉快的行程,继续按原计划进行的话,有趁人之危上门找事嫌疑,不但胜之不武还没意义。
“我感觉不太对。”林登教授作为外科学会代表,座位与克拉夫特挨着,凑近低声道,“我去过那个实验室,以前是拿来当解剖教室的,地方不小,什么能烧成那样?”
“之前乙醚制取的烧瓶炸了、再把油点了,也才烧了半个房间,莫里森他们总不至于在实验室里泼油玩吧?”
外面都熏黑了一大片,里面除了碳和石头大概没什么剩下的了。
“确实,您在这认识什么适合私下问问的人吗?”不得不承认,克拉夫特最近对教会印象少有地有所改善,要是他们再查严点,说不准自己能减轻至少近半负担。
林登对克拉夫特展现出的八卦倾向很是意外,“问什么?这是他们内部的问题,哪怕真有什么问题也不关我们事。敦灵不比其它地方,审判庭还那么上心,谁知道会不会扯出一堆麻烦事来。”
“也是。”以目前身份不适合主动去问敏感话题,只能在接下来的交流中混熟后慢慢尝试了。可看这样子,塞缪尔教授这个临时话事人还没坐热椅子,交流能不能顺利开展、开展后进度如何还是个问题。
“难办啊,死人不比活人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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