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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顿以为他能够置身事外了,但他没有。
他记着阿德来德的警告,不再去找温斯顿·让·斯图尔特,那个混球却反过来找他了。
这家伙和同伴来到旅店探访,等他出来,又做出一副极为冷硬,好像是来为他免债的神情出来。
“听着,克雷顿,你之前向我买的那匹马现在没法给你了,那个怪物把它开膛剖腹,屠夫刚刚才收拾完它的尸体,但你要是还要肉,我们可以给你送点过来。”
过去操练时的平等身份,到军队的军衔被对方压一头,再到退伍后对方又成了自己所属黑帮的上级组织成员,温斯顿其实不愿意看到克雷顿,这让他感到不自在,但他这次不得不来见他。
然而令温斯顿意外的是,克雷顿并没有露出或惊讶、或愤怒的神色,而是始终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这让他稍有松懈。
自从上次离开河边,他们就遗忘了一些东西,直到他们在行李中找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衣物才勉强回想起部分记忆。只是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就像是黑板上散成一片的劣质粉笔痕迹,仍然模湖不清,他仅存的那个同伴几乎吓疯了,即使是现在伴随他一起出门,还是会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温斯顿好歹也是贵族出身,听说过类似的巫术诅咒,因此还不至于因为恐慌失态,还能理性地思考原因。
要找出一个失踪者失踪的原因,最优的方法莫过于找到他。
然而因为他们来到热沃不久,抵达热沃后最先去的地方就是旅店,然后是河边,许多人对他们这几个外乡人都还很陌生,母论记住他们的脸,旅店老板裴伦对那位缺失的同伴还有印象,但也只记得他们少了一个人。
好在温斯顿还记得克雷顿·贝略在上一次会面时的疑问,他们在失去记忆前和他,还有他的侄女见过面。
他们这次来找克雷顿的主要目的还是寻求帮助。
温斯顿不自在地向脸色苍白的同伴回望一眼,又转回头看克雷顿,继续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前几天你问我,我的另一个同伴去了哪里,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克雷顿·贝略终于有反应了,他把眉毛微微蹙紧:“真是莫名其妙,温斯顿,你的脑袋还清醒吗?不会是在战场上留下了什么暗伤吧?从刚刚你们跨过门槛走进来开始,你就喋喋不休着这些令人难懂的话。”
“我什么时候向你们买过马了?还有你们的人....你们不都在那儿了吗?”他向另一个盗墓贼指去。
温斯顿忍不住又向后看了一眼,确定身后还是只有一个人,又转回头。
“这不对,你前天肯定问过我们关于那个....人的事。你现在是长老会的成员,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手段是能够消除人的记忆的。”
克雷顿无动于衷:“我问了谁的事?”
“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但他现在失踪了。”
克雷顿看温斯顿的眼神变了,像在看一个丧失理智的人:“斯图尔特,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样白痴!要是我问过你这件事,我会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被乡下的三流巫师算计?我身边可还有一个重金聘请的法师顾问!”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朱利尔斯从厨房缓缓探出头来,活像一只懒洋洋的乌龟。
裴伦还在和屠夫处理马的尸体,而旅店的厨子因为害怕怪物而请了好几天的假,今天只好由他和唐娜来试着摆弄晚餐,否则他们今晚就只有冻苹果吃。
古董商怒视着他,一手指着过去军队里的熟人,对着男巫大喊:“你告诉他,我的记忆是否有遭到魔法的破坏?”
朱利尔斯眨眨眼,哦了一声:“当然不可能有了,这就是你雇我的原因不是吗。”
看到这样的景象,温斯顿如坠冰窟,他没想到连长老会的正式成员都被干扰了记忆,热沃隐藏的恐怖已经超过了他们能够应付的范畴。
但他仍不死心:“那乌伦的女儿呢,她应该也见过那个人,那天她和你一起......”
温斯顿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唐娜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拳捶在墙壁上,愤怒地都囔着“干洋蓟全放坏了,真是不像话!”这样的抱怨,看到他这样的外人也毫不避讳。
克雷顿扬了扬下巴,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你要不自己问问她?”
温斯顿嘴角抽动,最终没有采纳这个建议。
“不了,可能真是我弄错了。”
“你知道就好。”
克雷顿没有起身,目送这位老熟人带着他瑟瑟发抖的“狐朋狗友”离开旅店。
朱利尔斯又从厨房出来,他穿着围裙,叉腰倚在门边,立刻就有一种技艺精湛的厨师应有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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