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顿怒视着漫天的白色“沙暴”,狠狠骂了一声。
这可真是倒了大霉。
要不是巫师们的占卜被干扰了,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行动。
好在召唤风暴绝对不可能是楚德·奥斯马尔的能耐,奥斯马尔要是有这样的本事,直接杀了他们就行,还玩什么捉迷藏呢?
“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风暴中,芭芭拉的声音渐渐变得亢奋,吸血鬼在这种寒冷气候里简直如鱼得水。
克雷顿转头,狼眼发出的黄光穿透风雪,划过的轨迹像是两道闪电。
“你去找路易斯,然后带他去找我们需要的那些文献记载,找到后就回去和其他人汇合。”
既然气候如此恶劣,那么医生一家和那两人恐怕也不会回来过夜了,他不能确认这些人聚在一起,但他们绝对会在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躲藏。
克雷顿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他也担心奥斯马尔会去寻找唐娜他们。
现在的天气非常适合杀人,就算他们在房子里扔手榴弹,爆炸声也会湮灭在室外的大风中。楚德·奥斯马尔拥有占卜的能力,或许他也在等待一个这样的时刻来做同样的事。
而沼泽底下的事物也必须摧毁,一个完整的法阵在主持者死后也还能发挥效果,奥斯马尔或许会阻碍他们的行动。
克雷顿本来打算和动乱之屋互不干扰,但楚德·奥斯马尔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他让人把路易斯送进监狱,想办法干扰巫师们的占卜,还让杰弗里镇长来试探他们,克雷顿不会再相信他了。怒火与战意让狼人体内的力量更加澎湃,这几天,他已经通过吞噬血肉在体内重新积攒了不少精气,这给他信心。
他做出了决定,而芭芭拉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儿,听到命令的下一秒,吸血鬼纤细的身体隐没在雪中。
克雷顿闭上眼,黑色的狼毛在他的脸部涌出,抵御着雪的侵袭。
他心里默默想着要去哪儿找那两个人。
热沃的每一处都在他的思索中一一闪过,当一个新的地址出现在脑海时,他的胃中忽然轻轻揪了一下,这让他顿时下定决心,朝着那个地方逆风走去。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做多余的事?”
阔克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说话,哪怕那些人已经被他控制了。
在桌子的对面,楚德·奥斯马尔将腿翘在桌上,即使看见他的眼神也没有收敛。裴伦从旁边端着托盘走来,恭敬地将还散发着热气的食物和酒瓶一一放在桌面上。
旅馆老板的眼睛已经化作了纯黑的颜色,那是心灵被操控的人的特征。
这里能够操控他的人也只有阔克。
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三人留在这里。
而在楼上,还有其他同样被操控的人在做着奥斯马尔要求他们做的事,为了这件无聊的事,他们和医生夫妇都不得不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有他们需要的那些东西。
圣职们请来修缮教堂的画师在制皮师死后重新搬回了旅馆,他们的行李中有奥斯马尔需要的施法材料——水银和一些特别的酸、醋溶液。
这些东西在运输中有损失的可能,而奥斯马尔拒绝冒险。
“我在问你呢。”阔克不耐烦道。
随着计划的进行,楚德·奥斯马尔在自己曾经的学生面前表露出越来越傲慢的态度,这是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本性,也说明他距离成功不远了,但阔克仍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阔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第二次提醒终于将这个人惊醒过来。
奥斯马尔吸了一口气,用咏叹调高声道:
“当然是因为爱!”
如果不看脸的话,他的确有做戏剧演员或歌唱家的天赋,不过只要看到他的脸,任何人都不再会有欣赏艺术的心情。
“爱?”阔克冷笑。“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我不是那些任你愚弄的傻瓜。”
谁会为了爱去绑架一个糟老头子。
那个山羊胡子正在楼上接受医生的第四轮折磨——为了让他的状态符合“受术”,也是为了采集痛苦和恨。
这些情绪几乎是献祭法阵的通用货币。
楚德·奥斯马尔高叫着:“当然!当然!你现在没法体会到这些事的意义,正是因为你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如果是过去的你,就能知道我在做一件多么伟大的事了。”
奥斯马尔把腿放下桌子,第一次摘下自己的手套,那是一双不满诡异伤痕的手。
十根尖锐的指甲开裂,露出下面粉红色的嫩肉,而或纵或横的伤疤贯穿着每一寸皮肤,血痂和还新鲜的血迹纠缠在一起,几乎形成了一层新的外壳。
他用这双手打开酒瓶,为自己和阔克都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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