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显一愣,显得无所适从,还要再加人?陛下这是不放心我等,难道是听了什么风声不成,互相一下,这些日子,自己为了选调监考官员,几乎没有空闲,一切如常,既然提到了含元殿,应该是不放心此处。
身后的储年见到南大人迟迟不做声,有些焦急,伸出手在后面顶了一下南大人的后背。
南子显身子一震,惊醒过来,急忙回道,
“臣赞同,含元殿布置为考场,还需要有人负责,是臣考虑不周,还要陛下费心,是臣之过也,只是不知陛下安排何人在含元殿主持科考。”
刚开头的话,武皇听了还顺心,暗道南子显不也是会说话,到了最后,就有些不中听了,人还是没变,
“朕觉得,今年恩科是要变一变,含元殿的考场,朕想让洛云侯作为主审,监察之人是襄阳侯,这样一来,爱卿就不必两头跑了,你说呢。”
二人一听到武勋竟然插手恩科之事,心下大惊,难道勋贵要开始争夺恩科的主审的权利了,要知道,科举历来都是文官之内的事,谁监考,作为主审之人就是那些学子的座师,
历来的规矩,
考上的学子都是要到主考官府上拜见老师的,而主考官开门,这些考上的学子入了府上,师生的情谊算是定下了,一旦定下再无更改。
历朝历代,从无武勋能引为座师的,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朝堂之上武勋的权利必然会膨胀,会是谁给陛下出的主意,该杀啊。
想到此,
南子显脸色一正,身子挺直,高声道,
“启奏陛下,科举,乃是天下读书之人的大事,我朝书院众多,学子也多,牵连甚广,历朝历代皆是文官作为主考官,上承天道,行的是圣人之学,如何能让勋贵作为主考官,这不是阴阳颠倒,乱了天道了吗。”
储年又心惊的听着南大人的话语,一咬牙,也随之出声,
“启奏陛下,臣觉得南大人所言极是,今岁恩科,赶考士子之多,为历年来之最,天下瞩目,更是读书人心中圣地,从未有听说过武勋作为主考官的,不是说不行,而是作为主审之官员,熟读圣人之学的经意,写文章之精髓,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可不是舞刀弄枪,随心所好,为了公平起见,理应文官审卷子。”
看着二人神情激动,武皇抬头看向二人,果然文武不相容,自己是有些草率了,不过还是要变通一下,要不然,最后科举试题泄露出去,洛云侯那小子怎么查案。
“爱卿说的都有理,朕没有打算换掉你们,你们理解错了。”
“呃,还请陛下解惑。”
二人不明觉厉,共同出声。
“主考官还是你们,卷子最终的结果也是你们批阅,洛云侯只负责含元殿的考生,作为主审只是名义上的,卷子批阅完还需要呈给你们,再说了,你也要派官员过去审阅卷子,洛云侯不可能坐在那一個一个批阅,他也坐不住,实在不行,储年,你也去含元殿盯着,你们看呢?”
二人还是没有明白武皇的意思,说来说去,含元殿主审官还不是勋贵洛云侯,还想再反对,关键时候,被身后的储年拉住衣袖,储年先开了口,
“回陛下,臣同意,洛云侯此人,臣虽然没见过,但早有耳闻,侯爷为人正派,刚正不阿,作为含元殿主审自无不可,襄阳侯也是晓以大义,也没什么不妥,陛下如此安排,臣虽然不太明白,但陛下定有深意,臣会配合好洛云侯的。”
“嗯,还是你储年明白事理,你去了那作为陪审,考场的事还需要你来安排,具体的事都听你的,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再和洛云侯说,”
又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涨红的南子显,武皇心中摇了摇头,太固执了,
“此事就定下了,不要外传,安心把科举的事办好,就是大功一件,万不可出了差错,行了,退吧。”
“是,陛下,臣告退。”
储年应了声,急忙又拽了南大人的衣袖,后者极为不情愿的躬身告退。
二人退出了御书房,急匆匆的走出了养心殿,在出宫的时候,南子显再也忍不住,
“储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答应那洛云侯作为含元殿主考官,你可知这要是传出去,你我二人有何面目面对天下读书人。”
“南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此事你想想,就算咱们二人不同意,陛下能改变这个想法,既然无法改变,为何还要死扛到底呢,恶了陛下,你我二人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储年一脸的无奈,只能好言相劝,可是南子显显然是气氛储年的小人话语,
“怎可如此说,我等身为圣人门下,更应该据理力争,陈述厉害,如果武勋在此中尝到了甜头,日后我等想驱赶也怕赶不走了,”
南子显虽然站在文官这边吗,更多的是刚刚所言,座师一词之所以名满天下,就是因为他的寓意,身后可是站着万千的门生故居,官官相护交织成一片大网,网罗天下青年才俊,任职地方,依次和勋贵争雄,如果失去了地方的治权和拥护,朝堂上的京官犹如无水之萍,早晚是要凋落的,动了这些,就是挖文官一系的命根子。
储年如何听不明白,可是他更明白,如今宫里二圣隐晦不语,宫外朝臣各争名利,人人皆有私心,谁还记得这些。
“南大人一心为公,下官佩服,可是南大人,你有了清名可以传唱天下清流,那您可曾真的为我们这些官员考虑过了没有,以往科举都是他人揽下,我等身为武英殿学士,空有名头,十数年未曾轮到,如今有了机会,南大人,我们不应该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为何您要如此固执。”
储年一脸的难过,自己和季明平谈论过此事,如果自己等人在没有主审的资格,以前有李党当政,如今有南北乡党争锋,或许再无我等立足之地。
南子显一时无言,更有些无地自容,看着储年的面容,羞愧之色溢于言表,
“是老夫疏忽了,当政,党争,我等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空有品级,是老夫考虑不周,既然如此,洛云候来了我就不问了,你只管主事含元殿,想来侯爷也不会管这些,文官那边知道了,让他们去争吧。”
“谢大人。”
储年对着南大人深深一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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