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佐微微颔首,面色一正,冷声问道,
“还有一问,既然你在府上修道炼丹,怎么那一天,那个妖道带着人,在宁国府正门外,又是镇压,又是祭拜,还有所谓的收阳气和气运之说,你来说说,那收的可是大武德气运和京城百姓的阳气,以至于天地大动,上天示警,所以才有此劫难,对否!”
张瑾瑜看着手中的折子,这些堂而皇之的问题根本无关紧要,怎么从文官嘴里问的就不一般呢,
合上手中的奏折,听着常大人刚刚问话,朝廷猜忌的事被他言语改动了一番,一经说出,满堂响起吸气的声音,
众多官员惊愕神色尽收眼底,片刻后,议论声响起,
“常大人说的可对啊,修道炼丹不是要清修己身,寻个清净的地方修炼打坐,从没见到在府上大张旗鼓的祭拜,这不是邪门歪道吗。”
“谁说不是呢,想来贾珍的父亲在城外玄真观修道,也没有这样折腾。”
“你们说,会不会真像常大人说的,在府上布置了阵法,吸收朝廷的气运。”
“不会吧,京南民乱会不会是这样来的。”
种种议论猜测,在堂内响起,更别提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更是种种猜测频出,听得张瑾瑜都开大眼界,想法可真多,
再看堂下的贾珍,铁青着脸,狠狠地看着周围的官员,那吃人的目光甚是骇人。
文官那边可不管那套,常佐拿着惊堂木又砸了桌面,好似也上瘾了,
“啪”的一声响,府衙立刻安静下来,
“威烈将军贾珍,你可有话要说!”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落到如此田地,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本将问心无愧。”
贾珍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只能引其他话题,
常大人见到贾珍答非所问,怎么可能放过他,把书案上的奏折拿起来,说道,
“诸位,贾珍说本官想怎么问就怎么问,本官是照着手上的奏折依次问话,这抄录的奏折六位主审可都有,是不是胡乱问的,都有迹可循,贾珍你可不要随意攀咬,信不信本官再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其余几位主审,除了襄阳侯和康孟玉二人,都是面有不善的颜色,
孟历也拿出奏折,呵斥道,
“贾珍,好大的胆子,我等都有抄录的奏折,你有没有罪责不是你我能说的,刚刚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若有半分不实,查证后,我等必然上折子参你一本,罪加一等。”
“威烈将军,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该有的你就交代了吧。”
不怎么言语的冯永文也开口劝道,只有襄阳侯黑着脸,急忙打浑,
“贾珍,刚刚所述皆是奏折上所写,你必须回答,如实回答后,我们会一一查证的。”
见到襄阳侯也是这样说,贾珍知道躲不过去了,那个奏折想必就是严从状告自己的折子,此人该死,甩了甩衣袖,回道,
“此事本将并不知晓,是那个仙师安排的,说要给宁国府镇压煞气,至于说吸收什么气运阳气的,无稽之谈,本将不知。”
好家伙,贾珍来个一推三四五,直接来一句本将不知就糊弄过去了,让高台上坐着的文官三人脸色难看,
“好一个不知道,既然是镇压煞气,你可有证据。”
冯永文紧接着追问,此时张瑾瑜反而不再开口,该说的都说了,这就要看文官这一边怎么审了,
“当然有,宁国府门外的两座石狮子,地下有血煞之物,当日就掀开拿出来洗净焚烧了,围观之人不少,应该见着了,”
“嗯,”
冯永文脸色难看,一时间无所适从,孟历在身边拿着折子翻了又翻,这是卢阁老私底下给的密信,记录着宁国府历来的罪事,不过大多数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就是打死了几个奴才,也无法置其死罪,
贾珍除了喜欢买一些清倌入府,寻欢作乐,就是喜欢弄一些妇人的玩意,这些都不够啊,等等,这是关外的庄子,乌进孝,然后密信上写到,宁国府关外庄主乌进孝,走私违禁之物入草原,
竟然敢私通异族,孟历神情大变,看向贾珍宛如看向一个死人,
“贾珍,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利用在府上修道之事的遮掩,让府上的奴才,买通地方官员,私通异族,售卖违禁之物的。”
然后还把密信慢慢推给冯永文面前,用手一指书信上的那一行字,
冯永文一见,脸色难堪,愤怒的瞪着贾珍,这分明是一个密信,孟历从何而来,想到那日交谈,说是要给卢阁老汇报,这封信就是卢阁老给的,应该不会错,
“贾珍,你身为大武勋贵,怎能做出吃里扒外的举动,难道你真的有异心。”
冯永文接着孟历的话,让在座的众官员明显惊呆了,
就是张瑾瑜也有些不相信,不会吧,这个时候贾珍就走私了,记得是荣国府贾赦,让贾琏去的平安洲,一走就是几个月,那时候应该是后期了,贾珍最多是跟着一起,怎么会这样单干了,
贾珍脸色一白,他们怎么知道的,此事做的极为隐蔽,每两年才安排乌进孝利用关外混乱,这才行了走私之事,做了也没几次,如何被外人知晓私通异族,可是死罪啊。
绝不能承认,要是这罪责担了,即使不死,爵位也保不住了!
贾蓉更是骇然,吓得楞在原地,满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替贾家说话的人,关外的庄子乌进孝,真有这事还是假的,记得这几年,乌进孝每年只来府上一次,送的都是些皮毛野味,也没看见银子和银票,倒是府上每次还打赏他们,难道是父亲私下拿的。
“血口本人,本将身为大武勋贵,如何能做下这等苟且之事,孟历,你可是因为儿女之间说亲不成,心怀怨恨,故意诬陷我,
冯永文,你我两家早已定下儿女亲家,还有红楼大掌柜媒人作保,你竟然联合外人诬告亲家,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再者,有了这种关系,审问案子时候,是不是要避嫌啊!”
贾珍一阵嘶吼,更是让众人看的目不转睛,竟然还有此等之事,
孟历和冯永文二人,被贾珍一通指责,脸色涨红,气的直哆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的张瑾瑜暗赞,不愧是贾家的族长,这嚣张的劲头,一点也不弱,就是看他不顺眼呢!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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