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曹广正咬咬牙出列道,
“启禀侯爷,下官有话要说,”这一嗓子喊出来,
尤为让不少言官瞄了过来,也不知何时,言官以严从为气节,如今这里面,竟然也有了曹广正的一丝之地了,
“你说,俗话说众人智长,一人智短,畅所欲言吗。”
张瑾瑜也有些好笑,言官的尿性,不就是怼人,只分胆子大点,和胆子小的,此人,胆子不小,倒是可以一用,至于说严从,可惜了,卢阁老的人,用能用,却不能当做杀手锏。
曹广正理了理衣襟,向前一步,拱手而拜;
“侯爷,各位大人,下官有话要说,侯爷刚刚观点,虽然考虑周全,但是有所不公,考生考题,破的八股策论,一水的朝廷之策,没有出格之言,为何不能评为甲等,而位列乙等,视为不公。”
这点,曹广正不同意,明明是朝廷现行的事,如何能压分,那不就是认为朝廷的政令是错误的吗。
这一点,显然引起不少官员的认同,议论声响起;
“是啊,要是这都不行,那为何还要派军南下。”
“就算没有法子筛选,也不该刻意打压,那该多少人不过啊。”
“会不会是宫里面授意,侯爷手上名额不够,还是其他理由。”
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张瑾瑜头脑发胀,
“好了,不是小事吗,有什么好议论的,朝廷的政令没错,稳妥为主,但也不能照此答题,一个是名额问题,另一个,上榜人数,岂可从大众,所以,本侯的法子吗,
没有私心,就是广开言路,为朝廷分忧,要是人人墨守成规,不稳之下,还能如何行事,只能换个路子,兵行险着。”
这也是张瑾瑜历来不喜欢,朝廷那些迂腐的官员,什么都要稳,什么都要按部就班,遇到草寇之流还好说,遇上同等对手的人,就要吃亏,再遇上精明的主,胜败也就在一瞬间,所以,越是朝廷的法子,千律一张者,尽是乙等。
“这,”
一番说辞,也不是没有理由,可见侯爷定然是另有法子的,曹广正想要再开口,也不知如何应对,毕竟侯爷的言辞,从朝廷出发,有些胆大妄为,换成一般人,定然要驳斥一番,可惜,侯爷此人,领军作战未曾一败,
“侯爷所言有理,但是看法有些极端了,或许应该放宽一些为好,”
此话开口的不是别人,反而是一直默不出声严从,只见严从一抱拳,走出人群,而后小心出言,
张瑾瑜点点头,是有些严了,可惜人数上,要把握住啊,
“说的不错,可是本侯身为主考官,要的不仅是成绩,还有大局,录取名额有限,并且,你也要考虑南大人那边的考生,多数寒门子弟,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来考试,而不是为了那二两银子的?”
一言而沉默,
殿内所有官员尽皆沉默不言,想到贡院那边,近乎四千名学子参考,要是进榜人数极少,他们这边太多,那时候,又会惹出一场风波。
见到众位官员不说话,张瑾瑜也不是怕这些,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严格把关,留存答卷折子,随时复议罢了。
“诸位,也不是本侯嫌弃麻烦,是不想给朝廷招惹这些是非,倒不是怕这些事,但凡我等严格一些,就问心无愧,所有答卷折子,全部留存,以备参考印证,就算真出问题,把答题折子拿出来对比,天下读书人看的不是更明白吗?”
反问其声,
这也是张瑾瑜心中的担忧,那么多人,就算没有人闹事,可是背后想出手闹事的人比比皆是,还有那个卖考题的,被自己截胡,断了财路,这背后之人,岂会善罢甘休,该来的,还会来的。
众官员一见侯爷这样解说,大有道理,含元殿考生一千多人,要是录取人数到了半数之多,贡院那边仅有百人入榜,那时候,怕是引起考生激愤,宛如去岁一般,那就麻烦了。
“侯爷所言极是,是下官思虑不周,”
严从坦言认错,让众多言官颇为意外,就是张瑾瑜也大感陌生,瞧着严从似笑非笑的面容,心中一动,这算是给本侯解围了,好小子,出手不凡。
“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一指身后那一摞摞答题折子,看着就头疼欲裂,
张瑾瑜起身,走到高台,一屁股坐在那,其余官员,纷纷走上前,抱着折子走下去,按照侯爷吩咐,把答题折子在桌上铺开,少说用了二百多张桌子才摆放完毕,然后众官员落座,持朱笔开始审阅卷子,
储大人和沈大人,也不闲着,在下面随之查阅,有问题必然解答,
只有张瑾瑜半躺在那,看着批改还需要半夜时间,靠着椅子,先眯一会。
至于三位皇子,枯坐了一会,感觉无趣,早就领着人,偷偷溜了回去,进了大帐休息。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本以为会有倾盆大雨而下,可是,夜色降临,天际反而是清明,乌云散开,不见了踪迹。
教坊司,
三位世子喝着闷酒,把刚刚伺候洛云侯的云娘叫了过来,
云娘此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的人没接待过,见着眼前三位爷,也还面生,但是气质斐然,富贵之气逼人,抿嘴一笑,风韵的销魂,印在脸上,用手拨开了发髻,欠身行了一礼;
“见过三位贵人,不知三位贵人,寻了云娘有何见教。”
云娘脸色一红,这三位爷生个俊俏不说,那种气质,寻常人家不得见,
刚刚遇上洛云侯和杨将军的糟心事,这阵子,还没缓过神呢。
“哦,你就是云娘,都说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一点不假,女人味十足啊,来,爷赏你的银子。”
周业文深谙此道,一番夸赞,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的银锭,放在桌子上晃眼睛,那做派,别提多潇洒了,
就算是云娘,也有些诧异,话都没说,先得了银子,这么大方的,也没遇见过,想来是有事要问询,所以不推辞,赶紧从桌子拿起来,收入腰间荷包内,藏了起来。
“呀,爷真是大方,奴家可从来没遇上这样贵人,敢问各位爷,想问什么?”
瞧见女子上道,三人面色好看了许多,也没有之前的烦闷神色,周业文则是笑了笑,问道;
“其他事没有,想问一下,刚刚对面打架的洛云侯,还有躺在下面的那位,为何因为一个女子动手,可有什么说法吗,例如那女子来历?”
这一问,引得周运福和周良浩齐,刷刷把眼睛看了过去,那女子的身份来历,必然不简单,
想那洛云侯,虽然好色如命,但是喜好和旁人不同,一般在青楼妓院,也不曾听闻洛云侯留宿,倒是在教坊司,点了一个女子唱曲,殊为难得,这里面,会不会有文章可做。
云娘神色一怔,怎么回事,今日那徐家娘子,起了什么运势,接二连三的都来寻她,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牵连,想到洛云侯的叮嘱,还有管事公公的谦卑,这些,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敢插言,
“三位爷,奴家知道的不多,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各位爷怎么也惦记着。”
眼见的云娘不开口,周业文脸色闪过一丝怒意,给脸不要脸,坐在对面的周良浩见此,脸色一笑,复又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云娘不必着急,慢慢说就行,我等三兄弟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云娘盯着桌上的银票,眼睛都看直了,一出手就是白两银票,这,恐怕不是什么普通大户人家子弟,就算是世家子弟,也没这个手笔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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