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子过了这几天之后,寻个时间去看看也成,”“是,奴家知晓了,”
这番模样,看的张瑾瑜眼都直了,身下一阵异样,起身就走了过去,一抓着秦可卿的手,急匆匆往后院走去,临走的时候还吩咐宝珠,把门户关好,一阵呢喃声,不见了人影,不一会,娇喘声若隐若现。
院外,
高文和徐长文二人,心中有些波澜,侯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高文只是有些羡慕,榜下捉婿的事,只听过没见过,没想到徐兄,竟然被侯爷保媒,还是冯大人的千金,至于自己,也罢,历来都是案首引人注意,又怎会有人注意其他名次的人,
只有跟在身后的徐长文有些忐忑不安,侯爷此举也不知何意,冯家千金,算是自己高攀了,二人怀着心事,顺着墙角小道,小心翼翼的回了西院。
此时的西院,众多高中的学子,已经陆续到齐,各自相互攀谈,贾兰也小心的混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无人注意,徐长文和高文一见,顺着路走过去,各自一抱拳,算是见了礼,就落了座,
而后,即有小厮丫鬟,开始上菜,吩咐上菜的管家,则是笑呵呵的开口,
“诸位,小老二不才,今个,给众位举子举办鹿鸣宴,没有以往的例子,就自作主张,分小桌而坐,上的是江南有名的菜品,一共六样,侯爷说过,六字,代表顺利,所以,祝愿各位举子,会试金榜题名。”
也不知谁教的,老管家一番话,把院子里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有人站起来,高喊一声,
“好,”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从者甚多。
王管家一见,也是拱手四下谢礼,
“诸位慢慢享用,小老儿退下,有事只管吩咐。”
说完,随礼告退,
而院内,
自然是众多学子齐聚,推杯换盏,各自叙话,而贾兰他们一桌,则是悄无声息,
高文是没有话说,一桌子好酒好菜,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江南的菜品,在京城可需要不少钱才能在酒楼吃上,徐长文则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还想着侯爷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正七品的官身,又要到何处去,家中的老母无依无靠,心中竟然有些想家了。
至于对面落座的贾兰,只是拿着筷子对付一番,毕竟这些菜品不合胃口,也不如府上的饭菜好吃,只是看着其余的人,热烈说这话,竟然还有些烦躁。
就这么吃了一会的功夫,
高文已经吃了半饱,桌子上的菜,大多入了肚,眼见二人不动筷子,还有些疑问,
“徐兄,还有这位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高文还想让着二人吃一些东西,一时间不知道姓名,就多问了一句,贾兰放下筷子,抱拳回道;
“高兄,弟乃是荣国府贾兰,见过二位兄台。”
一听贾兰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高文就来了兴趣,仔细一观,贾兰虽然年龄小,可是长得也算英俊,一身绸缎料子的衣裳,家世还真是不凡,荣国府,好像在哪听过,
“敢问贤弟,你怎会知道我的姓名呢,可在哪里见过。”
高文没想起来,只觉得贾兰面善,出声问询,也引起徐长文的注意,贾兰,这不是甲榜第三的人吗,也把目光放在贾兰身上,
“高兄,徐兄,确在含元殿见过,殿内打架的时候,我就站在后面。”
贾兰也未隐瞒,直言含元殿,薛蟠打架的事,就是他们二人仗义执言的,此话一出,二人恍然大悟,好像是薛家公子,和杨家公子的事,后面确实站着一人,乃是薛家公子的子侄辈,原来如此。
三人各自见了礼,
也算是认识了。
而另外几桌人,有其中间几个书院子弟,觉得不过瘾,就把桌子合在一起,凑成了一桌,秋水书院子弟赵明生,端起酒盅,大声说道;
“诸位同窗,都说能聚在一起者,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等能同时入榜,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就此,我等一起干一杯。”
“好,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干。”
“干。”
几乎全是学院子弟入榜的考生,皆是端起酒盅狠狠喝的一干二净,
而另一边,
勋贵世家子弟也毫不示弱,围在一起,高举着酒杯;
“诸位,我等既然高中,以后也是一样,共勉。”
安平伯府的李重文仰着头,神色孤傲,与其如此,还有昌永伯府的岳木宁,诚意伯府的宋兴俊,几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
“干。”
声音瞬间压倒了一旁的主桌,好似谁能压过对方一头,谁就能胜了一般。
这举动,自然引起书院子弟的不满,孙新山,乃是云山书院的新秀,颇有文采,在书院也是响当当人物,虽然不是寒门子弟,家有薄产,但是依稀记得父亲所言,需要拉拢寒门子弟作为依靠,所以在书院,一直和寒门子弟打成一片,颇有威望和名声,
见到世家子弟的人如此挑衅,孙新山笑了笑,毫不示弱的站了出来,
“诸位仁兄,有些事有些话,不是声音大,就是有理的,今个乃是高兴的日子,我等高中,皆是朝廷恩惠,和侯爷的赏识,才能得偿所愿,尔等即为勋贵世家子弟,更应该知道机会难得,不需要如此招摇。”
说的郑重其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人的话,是为了他们好,招摇不招摇,也不是你能问的,
昌永伯府的庶子岳木宁摇摇头,叹道;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等招摇,那是有底气所在,尔等身为寒门子弟,更应该知道入榜的不容易,要知道,就算我等考不中,那也是衣食无忧,可你们就不一定了,寒窗苦读十载,家中高堂饥寒交迫,就是为了你们的学业,你们摸着良心,可曾考虑了他们。”
“好,岳兄说得对,别看他们书读得好,在书院耀武扬威,那还不是连累家中妻小父母,也不知他们在书院吃的好,会不会想起一家老小如何过得。”
所谓杀人诛心,此话要是换个意思解读,那就是不孝,在大武,要是有了不孝的名声,别说做官,就是做人都难,
所以,在场的寒门子弟,尽皆脸色一寒,青莲书院的余子庆,伸手拍了桌子,
“这位仁兄话可不对,什么叫不孝,自古就有解释,因指陷亲不义,不求仕宦,无子绝祀。这几点,都不和我等读书人的体面,父母高堂所在,那也是期望,高中之后,为朝堂效力,是为忠,娶妻生子,赡养双亲,是为孝,我等为此行圣人之道,忠孝两全,何有不孝之说。”
这番解释,有理有据,更是说出所有寒门子弟心声,所谓学,就是参加科举,高中的官,一身所学卖的帝王家,能为百姓做一番大事,青史留名,
“好,余兄所言大善。”
秋水书院甲榜的傅进平一声高喝,让众人满眼兴奋之色,只有世家勋贵子弟脸色铁青,上等的江南菜品入口,如同爵蜡,食之无味,
安平伯府的庶子李重文,抬眼望过去,在场的人,多数为寒门,可见朝堂上,这些泥腿子已经占了高位,哪有他们这些庶出子弟的位子,伶牙俐齿,都是嘴皮上的功夫,实则无用之极,可就是这些无用之人,又是他们这些勋贵子弟的无法升迁的阻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尤其是今上,大力扶持文官,才让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如何能忍,阴阳怪气的说道;
“诸位忠不忠,孝不孝,在于做,而不在于说,天下百官那么多,都是读的圣人之学,为何圣人之学学的炉火纯青,但是为天下百姓做出事的可没见的有几人,某不才,见过不少贪官污吏,尽是寒门子弟出身,也不知当初学的圣人之学,是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啊哈哈”
一番嘲讽,引得世家勋贵子弟一阵大笑,还真不假,今去两年抓了不少官员,文官占了九成,且寒门子弟占了多数,尽人皆知。
圣人之道,匡扶天下社稷,为苍生之道,但是如今,朝堂之上,庸碌官员不知凡几,大贪巨贪,更是不知凡几,坐拥豪宅美妾,嘴上谈着圣人之学,何其悲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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