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山书院的程卫江,眼神一凝,想到家中老母,省吃俭用供自己读书,如今名落孙山,如何还能回去,一咬牙站了出来,高声道;
“诸位师兄,师弟,学生乃是云山书院的程卫江,可以为他做证,在西城,确有一位老道,公然售卖乡试考题,一个锦囊十两银子,带解题的十五两一个锦囊,此乃科举舞弊,如何能置之不问。”
此人说完,
周围的学子满眼惊诧,不可置信,更有许多人眼神躲闪,躲在人群后,不知所措,
“好,说得好,程兄,你敢仗义执言,实在是我辈的翘数,如今,我等齐聚于此,就应该问主考官一个说法,为何会公然泄露考题,山长曾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等读书人的脸面,自己不争取,谁还能给呢,此事由我而起,我乃青莲书院的于广明,敢去质问,”
一声大呵,刚刚率先走出来的那人,满脸涨红之色,看向周围的人,满含希望,
也不知是如何,几乎围着的人全部举手,齐声喊道;
“还有我等,圣人之道,岂可被那些贪官污吏抹黑,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还有我,”
群情激奋,不少学子越聚越多,
就连西边看戏的百姓,也都好奇的伸长脖子,往东边瞧瞧,此时人群之中的一名学子,眼神闪烁一下,小心瞧了瞧四周,也不从哪里拿出一张白布,举了起来,猛地大喊一声,
“诸位,既然此事不是一个人遇上,定然还有不少人买过,我等需要一个说法,不然,咱们读的书,还有什么用!秦某不才,愿为佐证。”
临近晌午,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朱红色的字迹上,字迹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刺眼。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皇榜的守卫亲兵顿感不对劲,赶紧跑回侯府去,禀告侯爷,
府内,
张瑾瑜还安稳坐在那等着三人,时不时捏着一块糕点送入嘴中,顺便喝点茶水送送,好不自在,心里面,还在想着贾家那边,也不知林妹妹如何了,
忽然,
屋门一阵咣当声,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吓得张瑾瑜差点咬了舌头,一见来人,竟然是门房小厮,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
宁边脸色一黑,不知规矩的东西,刚想呵斥,就看见侯爷摆了摆手,
“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慌什么?”
张瑾瑜也有些诧异,大白天的,还撞了鬼不成?
“侯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府外,学子闹事,老管家还有亲兵已经过去,把门堵上了,”
一听学子闹事,
张瑾瑜心中咯噔一下,娘的,好事没到,祸事临门了,也不知谁那么大胆子,敢这样做,不知道考题已经被自己先换掉了吗,就算是真的,朝廷也可以不认的,
“都说读书人有风骨,有血性,还真不假,也不知为何当官以后,就变化那么大呢。”
见到侯爷还有闲心开玩笑,宁边脸色凝重,凑到身边;
“侯爷,外面学子要是闹了起来,此次恩科舞弊的事,必然会扩散出去,要是贡院南大人那边,也出了事,又当如何?”
“哎,那本侯就管不到了,走,先出去,会会他们,都是一群愣头青,被人当枪使,也不知南镇抚司衙门,谁来着,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侯爷,南镇抚目前是马梦泉负责。”
宁边在身后提醒一句,张瑾瑜恍然大悟,马千户啊,不对,现在是马副指挥史了,升的倒是挺快,
今次恩科,京城盯梢的事,就交给南镇抚司衙门来办,就连背后追查那个老道的事,也是他们做的,也不知这个副指挥史抓到人没有,
起身拍了拍身上一些糕点残渣,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门房小厮,呵斥道;
“起来带路,”
“是,侯爷,”
小厮赶紧起身,转身就跑到门外,张瑾瑜对宁边使了颜色,一招手,一大队亲兵集结,就一起跟在后面。
府外,
还是乱糟糟吵闹一片,那么多人,把侯府大门都围上了,百姓瞧着热闹,连看戏的人都没了,没办法,班主就让台上的人赶紧下来,紧张的朝着东边看去,
“班主,这是怎们回事,侯府门前那些学子,为何闹事呢。”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搬着东西,也跟着瞧,
这话一问,就被江班主狠狠瞪了一眼,骂道;
“你个烂货,问什么问,还不把东西搬过去,”
见到班主喝骂,壮汉悻悻一笑,搬着东西就此离去,只有栗姬埋怨,
“爹,看你紧张的,不就是一群穷书生吗,怕什么。”
“你小声点。”
江班主脸色一变,赶紧伸头四下瞧瞧,生怕别人听见,见到四下无人,小声嘱咐;
“我的亲闺女嘞,万不可这样说,这些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今岁考不中,还有下次,可记得去年科举,闹得满城风雨,主考官还被砍了几个,你说,能不是祸事吗。”
眼见着栗姬还要说话,江班主赶紧把自己闺女拉到戏台子后边,躲开人群。
也就半会的功夫,围观的人,就把洛云侯府的大门堵上了。
而贾兰的车架,也堪堪到了外面,只是人太多挤不过去,车夫看着不对劲,把缰绳一拉,马车竟然顺着街口,去了南边,
车内,贾兰觉得不对劲,吵闹声不断,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人群涌动,声音嘈杂,也不知怎么回事,
“云姨,怎么那么多人围在侯府门前,不是说今日来拜师的吗。”
贾兰还没明白出了什么状况,素云却伸头望去,许多人在那吵闹,脸红脖子粗,也不知出了何事。
但素云,跟在小姐身边,也是见过世面的,无缘无故的,怎会围在那,定然是出了事,
“兰哥儿不必着急,应该是有些事耽搁了,车夫,把马车停在街口对面,咱们等一会。”
“是。素云姑娘。”
车夫也是府上老人,一拉缰绳,马车随即在街口调转车头,就转了回来,停在一个酒肆旁边,静静地等着。
而在另一边,
还有从南城友来客栈走了半天,姗姗来迟的徐长文,和高文二人,也同时到地方,
二人出身寒门,也没有过多的银钱,要不是此次高中,朝廷给了赏银,哪有钱置办这些礼物,买的也不是贵重礼品,只是从南城姚记商号,顺上两记糕点。
二人自己又在街口摊位上,买了两个酥饼,边吃边走着。
谁曾想,
到了侯府门前,嘴里的酥饼都还没吃完,见着那么多人围在那,二人有些诧异,迅速四下看看,有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
“徐兄,怎么回事,前来拜师的人那么多,合计,咱们是来早了。”
高文摸了摸头,看着头上的太阳,如今快到了晌午,艳阳高照,这日头上,他们二人不应该是来的最晚的吗。
徐长文也是不解,仔细听了听,断断续续传来舞弊,科举,什么的字眼,不会是,想起昨夜,有人传,贡院那边学子闹事,被官服差役驱赶,有人被抓,自己因为参加鹿鸣宴,也没和别人怎么交谈,来晚一些,只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由于时辰太晚,疲惫一天,颇为困顿后,就回屋歇息了,想来,今日这般摸样,就是和昨晚议论的,应该大差不差,
“高兄,应该是科举舞弊之事,你还记得在西城算命的铺子里,那个老道说咱们都能高中,不过需要十五两银子的事吗。”
高文有些迷糊,忽然喊道;
“记起来了,那个老骗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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