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闲汉的概念与后世所指的游手好闲不同,就像流氓一词今古所指不同一样。
这时的闲汉,指的是没有固定且长久职业的人。
什么叫帮闲呢?
西门庆“会中十友“里的应伯爵就是一个”帮闲“。酒席宴上帮主人活跃活跃气氛,婚丧嫁娶、聚亲会友的场合鼓动如簧之舌给大家逗逗闷子,有想彼此结识却又没个契机的生意人,他给牵线搭桥……
这种人要想混得开,人脉要广,要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还要有一副好口才,尤其是还得能放下自尊去跪舔金主,哪怕他的金主相中了一位良家小娘子,他也得昧着良心去帮忙离间人家夫妻感情,给金主创造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种闲汉,比起杨沅现在所做的闲汉,收入上要高出很多,可是名声就很不好听了。
杨沅听了鹿溪的话也不禁气结,这个臭妹妹……
想了想,杨沅耐着性子,把“公关”的意思,用鹿溪能理解得了的语言,又仔细解释了一遍,他举了几个例子,鹿溪这才勉强听懂。
杨沅分析道:“你想,临安百业发达,瓦子勾栏不知出了多少名家,谁还不能遇到点事儿呀?那些富贾员外、权贵官员们也是如此。
我呢,就专做他们生意,赚他们的钱。他们日进斗金的,我就算一年只做成一单生意,养着你再加三两个孩子也够吃用了吧?”
鹿溪被他说的俏脸儿一晕,心神已经飘向了对未来的憧憬,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羞涩。
半晌,她才回过神儿来,仔细想了想,对这种从未出现过的职业还是没啥信心,忍不住问道:“二哥,你这生意真能做成么?”
杨沅信心十足:“你就放心吧,我是深思熟虑过的。这样吧,一年,你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后我还不能成功,那我就静下心来,寻一门长久的买卖,本本份份地和你过日子,好不好?”
鹿溪被他拉着衣袖轻轻一摇,心儿就软了,便迟疑地道:“那……那咱们就试试?”
杨沅欢喜起来,含笑道:“好!”
鹿溪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年喔。”
杨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柔声道:“嗯!就一年。”
河上,一条乌蓬船儿悠悠荡来。
头戴竹笠的梢公看见河畔这对小儿女执手相望的样子,不由唱起了一首近来风靡整个临安的一首歌谣:“君住在钱塘东,妾在临安北,君去时褐衣红,小奴家腰上黄……”
鹿溪听了害羞起来,就想抽回手,却被杨沅紧紧握着。
于是,鹿溪便抿了抿唇,任由他握着,眉眼间漾起一抹温柔的欢喜。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有种青涩的妩媚,就像一颗尚未成熟的桃儿,但糖分集中的地方,已经被阳光晒出了点点的红。
杨沅听着那歌,看着面前的新桃儿,眉宇间却漾起了一抹自信。
虽然这首歌的曲调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歌词也非诗非词,但是大宋在文化上不仅包罗万象,也能包容万象。
尤其是这首歌后面还有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所以一经传出,马上就风靡了整个临安城。
而首唱此曲的歌伎玉腰奴,也凭着这首歌一夜之间红透了临安城。
然而,又有谁知道,这首歌和那花妖的故事,就出自他手。
是他让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歌伎,一夜之间就红透了临安?
杨沅对于苟在大宋发大财,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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