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在旁边已经看半天了,那叫一个精彩,他都不想叫停了。
不过他也有一肚子的困惑啊。
明明他那场戏演的挺成功的,鹿溪怎么就好像早就知道真相了似的呢?
丹娘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呢?
好像,我也没对她说过我跟何人定的亲呐!
还有就是,我跟丹娘相处的时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小暧昧,但是我俩从来没有明确过什么吧?怎么这就搞得一往情深了呢?
眼见鹿溪和丹娘都要开始排排坐,吃果果了。
谁坐第一把金交椅,谁坐第二把,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的,争得不可开交,杨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鹿溪俏巧地白了他一眼:“那……二哥你就说吧,我和丹娘姐姐都听着呢。”
“我是妹妹,鹿溪姐姐。”
丹娘特有觉悟,姿态放得很低。
“哎,此事……说来话长啊……”
杨沅悠悠一叹,若是再给他一块醒木,那就可以去找曲大先生接班说书了。
“先等等!”
丹娘突然紧张地道:“二郎,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官服,还有刚刚那两位姑娘,她们究竟是谁?你别是……别是去做游手了吧?刚刚有好多人看到你了呢,会不会出事呀?”
杨沅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现在真的是官。我是枢密院机速房的一位副承旨,从七品的朝廷命官!”
“哇!”
丹娘这个一辈子躲官、怕官的大老千,突然听说自己男人做了官,惊喜的浑身发抖。
她紧紧抓住鹿溪的手,便是一通摇晃。
鹿溪的兴奋丝毫不在丹娘之下,两位姑娘摇着手激动了好半天,突然看见杨沅眼巴巴地看着她们,二人便迅速撤回手,正襟危坐起来。
鹿溪咳嗽一声,小脸威严地道:“咳,二哥,你可以说了!”
杨沅道:“说来话……,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
“呦鹿堂”里,青棠殷勤地请花好月圆二人坐了,先给她们上了一壶茶。
薛冰欣呷了一口,两眼顿时一亮:“好茶,和杨副承旨送我们的茶叶味道一样好。”
青棠得意地很:“是吧?这清茗刚刚风靡起来,上好的炒茶可不好买呢。
我们店里这炒茶,是我干娘从她干娘那儿托关系买来的,怎么伱们也喝过吗?
你们说的杨副承旨就是小姨夫吧?师丈他真做大官了?
干爹这个‘副承旨’是什么官呀,我姐夫他是几品官呀?”
花好月圆听得一头雾水,眼前这小姑娘指定有什么大病,这胡言乱语的,烧糊涂了吧?
冷羽婵便道:“青棠姑娘,我腹中颇觉饥饿,这一喝茶,饥火上来,更是难受了。还请姑娘随意去点些饭菜送来。”
青棠扁了扁小嘴儿,答应一声,便去张罗饭菜了。
青棠一走,“呦鹿堂”里顿时清静下来。
这一清静,街头的喧闹声,锣鼓的敲击声,便一声声传进来,衬得室中更加清静。
冷羽婵和薛冰欣都没了声音,二人就只是坐着默默地吃茶。
过了半晌,薛冰欣精神一振,分析道:“杨副承旨应该是从北国回来,暂时藏身在此的时候,和那位鹿溪姑娘认识的。”
冷羽婵喝了口茶,没有应声。
薛冰欣又道:“杨副承旨应该是冒险刺探金贼与我宋奸的阴谋时,担心此去一去不回,不想让鹿溪姑娘担個‘望门寡’的坏名声,这才与她和离的。”
两位姑娘都是大宋最高谍报机构的一名押衙官,放到后世,那就是谍报某处的处长级人物。
虽说她们从小长于宫中,接着就跑到枢密院坐衙,有些方面一窍不通。
不过,她们那个脑子,又怎么可能不够用。
哪怕只听了只言片语,看起来胸大无脑、甜美无害的薛姑娘,就已拼凑出了基本事实。
冷羽婵不说话,薛冰欣就自说自说。
这对好姊妹,早就熟悉这种相处方式了。
薛冰欣捧着茶杯,回想着杨沅与鹿溪相逢的一幕,甜蜜地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觉,真好。”
冷羽婵睇了一眼大发感慨的薛冰欣。
薛冰欣的感慨,是由感而发。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感觉,
尤其是在这八月中秋的热闹日子里,倍觉凄凉啊……
她们是宫中的侍女出身。
吴皇后身边,训练过一批女侍卫。
她们和普通的宫女不同,她们不负责日常的洒扫宫殿、端茶递水,而是负责宫中妃嫔们出行时的安全。
当初,吴皇后从这批大内女侍卫中,挑选姿色出众者选出十人,要送给她的养子恩平郡王赵璩。
她们俩和另一位好姊妹菡萏,当时都是入选之人。
不过,等到十名女侍卫要送去恩平郡王府时,她们两个却又被留了下来,另换了两个姊妹顶上去。
她们还以为是被涮下来的,结果转天被送到机速房时,她们才知道,是内尚书折夫人向吴皇后要下了她们两个人。
折夫人在宫中位高望重,就连官家幼时,都曾受过折夫人的教导,吴皇后对折夫人也是尊重异常,自然不会拒绝折夫人这个小小要求。
从此,她们和最要好的菡萏,三位姐妹,便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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