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相信,如果他这时霸道一点,主动发起进攻的话,他……一定能收获一点什么。
但……门房老秦,正拎着一大盘钥匙,很不耐烦地倚在院子里的廊柱上打着哈欠。
所以,杨沅只能很温柔、也很君子地道:“天色很晚了,快回去歇息一下吧。”
冷羽婵的住处不远,就在皇宫的宫墙外一处建筑里。
大宋朝廷南迁后,选择临安做了“行在”。
但临安已经是一座很成熟的城市,城里没有大片的空地,可以容他们建造一座规模宏大的皇宫建筑群。
所以,南宋的皇宫因地制宜,奇奇怪怪。
它是坐南朝北的,与一贯的坐北朝南的宫廷定制不符,而且还不在临安城的中轴线上。
因为这座不方不正的皇宫前门是背对着临安城的,所以为了不让大臣们绕路,他们都是走后门上朝的。
皇宫里能容纳的宫殿也少,少到宫殿不够、牌匾来凑。
同一座宫殿,需要做什么用处时,就把相应的牌匾挂上去。
于是,同样还是那座宫殿,今天它是文德殿,明天可能就变成了紫宸殿、大庆殿或者是集英殿了。
也因此,皇宫后来在宫城之外又陆续扩建了许多官舍,宫内许多人员,平时就住在这些官舍里。
因为是在宫城城墙之外,所以出入倒不受宫内诸多禁制的要求。
“好。副掌房也请早些回去安歇。”冷羽婵听了杨沅的话,抬手掠了掠鬓边的发丝,幽幽地道。
只是夜色已深,各自归去,明日升衙就能再见,冷羽婵却有些莫名的伤感。
同行这一日夜,那种精彩,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也将是她一生难忘的。
而这样的日子,以后应该再不会有了吧。
杨沅举步欲走,忽又停住:“你留在狮山茶场的那些茶,改天我叫人给你送来。”
冷羽婵的脸顿时红了,她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杨沅始终不知道呢。
当时急于出海,所以这些茶还放在她在茶场的住处。
当初她偷那些茶叶,只是为了气杨沅,省得他老拿“就剩一罐茶”来收买人心。
哪知道……这才多久啊,自己的心,好像真的快要被他收买了。
冷羽婵红着脸答应了一声:“知道啦,有劳副掌房。”
杨沅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冷羽婵走到门口,看着他走在游廊下,身影忽暗忽明。
门房老秦倚着廊柱又打了个哈欠。
……
杨沅走出枢密院,抬头看看天色,此时已将近四鼓时分了。
这个时候赶去“宋家风味楼”的话,有点太晚了,怕是要吵醒小鹿溪。
一想到小鹿溪呼呼大睡的样子,杨沅唇边就流露出宠溺的味道。
对于鹿溪,杨沅格外有一种宠溺疼爱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还小,又或许是因为杨沅是从她的稚嫩青涩,一路守护过来的。
鹿溪是很乖巧听话的,如果杨沅软磨硬泡,早就把她吃干抹净了。
但,杨沅并没有这么做。
虽然在这个年代,过了“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年纪,在时人眼中,就可以嫁人生子。
可是受到后世健康理念的影响,杨沅总担心鹿溪的身子骨儿还没长开。
在这个时代,他可没有什么有效的防护措施,如果还不到十八,便让小鹿溪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杨沅担心会对鹿溪的身体有不好的影响。
所以,自己呵护长大的这颗小香瓜,虽然已经于青涩中嗅到了渐渐成熟的香气,他还是不舍得就此采撷,就让她再成熟些吧。
此时此刻,小丫头早就呼呼大睡了吧?
罢了,今晚且去师师那里借宿一宿了。小孩子要保证睡眠。
对师师姐,杨沅可没有心疼的感觉,他只想“欺负”,谁让他是个弟弟呢。
打定了主意,杨沅便向仁美坊快步而去。
杨沅这厢走了,薛良才和薛冰欣紧赶慢赶地到了枢密院衙门。
这等所在,薛良是不敢上前叩门的。好在有个本家薛姑娘一起来。
薛冰欣上前叫开大门,听说冷羽婵还在衙门里没走,就急忙赶了进去。
薛良傻了眼,杨沅不知去向,这位本家姑娘又不管他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良一思量,反正已经知道杨沅人在哪儿了,且先去回复,明日再来找他,于是急急奔县衙而去。
……
“陆家车马行”今天白天刚送走一批客人,腾出了一些房间。
得知这些蕃女胡姬是杨沅安置过来的人,陆老汉夫妻俩忙热情接待下来,一一安顿。
海伦、阿法芙、艾曼纽贝儿和娜娃尔四个女子分到了一个房间。
虽然条件有限,但“陆家车马行”是有“混堂”的,自然就有热水。
纵然已经夜深,姑娘们好洁,还是打了热水回来沐浴。
不过艾曼纽贝儿一进房间,便脱了靴子,赤着双足走上榻去,在床角盘膝坐了下来。
在船上的时候,她就隐隐察觉码头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一直也没有时间让她弄个明白。
直到此时方得安静,贝儿马上凝视思索起来。
海伦第一个跳进浴桶沐浴起来,房中四人都是女子,而且一起生活许久了,也没什么好忸怩的。
艾曼纽贝儿对此似乎全然未见,她虽是睁着眼睛,却一直处于一种“内视”的状态,在脑海中“回放”着她在码头上所见到的画面。
那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随着她的专注,慢慢在她“视线”内变成了一根根的线条。
这些跳跃、流动的线条,形成了一副和谐、自然而流畅的画面。
如果有哪一条线在其中流动的曲线不自然、流动的速度和其他线条的正常流速比起来有那么稍稍的迟滞,就会显得与众不同了。
艾曼纽贝儿,就在那成千上万根线条中,渐渐发现了一条这样“与众不同”的线。
它的行动轨迹、行动时间,有那么一刻,就像是卡顿了似的,有片刻的停滞。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揉杂在其他所有正常流动的线条中,就显得突兀了。
一条条线,在艾曼纽贝儿的视界之内,又重新变成了一个个具象的人。
那条“与众不同”的线,也慢慢变成了一个人,一个英俊的宋国男人。
他穿着一身很帅气的宋国军人的戎服,手中握着一口锋利的长剑。
艾曼纽贝儿唇边慢慢漾起了一抹兴奋的笑意。
她想,明天去求见宋国大人物,向他要求给予她们必要的帮助的时候,可以献上一份体面的见面礼了!
这份见面礼,也许可以向宋国的大人物换来一块地或者一栋大屋,并且给予她们这些必然会引来许多蜂蝶的女人一些必要的庇护吧?
“贝儿,我们都洗完了,你还不洗吗!”娜娃尔对坐在床角的艾曼纽贝儿说道。
海伦放下一桶热水,对艾曼纽贝儿道:“我和阿法芙已经刷过浴桶了,殿下看看,你要兑多少热水,都快午夜了,早点洗完,咱们早点休息,都好乏了。”
“什么?快到午夜了吗?”
艾曼纽贝儿一下子张大了眼睛!
海伦她们告诉过她,每到子夜,她的记忆就会归零的,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糟了!
艾曼纽贝儿心中一急,腾地一下就从榻上跳了下来。
她伸手一扯,就把束腰的衣带解开,让亚麻的白袍自然飘落。
然后她就双手伸到背后,准确地找到两片蝴蝶骨中间的系带扣儿,将束胸的缠带解下。
似乎,冥冥中传来“嘭”地一声,安全气囊瞬间膨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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