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年轻男子非仅没有欣喜,反而是暗中警惕起来。
“玉枢你欲求何物?”他问。
“方才太子不是说倘若我失手,人劫之事,又当如何吗?”
陈玉枢一笑:
“若我失手,便请太子出面,替我除此祸害罢!”
“我?”
年轻男子闻言一怔,连连摆手。
他心中虽是冷笑一句,自己跟陈玉枢哪有这般的好交情?想要自己替他卖命,着实是痴人说梦!
但面上还是不露分毫,只恳切道:
“玉枢贤弟,你想得差了!人劫之事,乃是你的命定劫数,唯有靠你自己破局消解,旁人若是插手,至多只能拖延片刻,之后反而还有加重劫数的妨害。
如若不然,以你眼下身份,六宗之人恐怕早已出手,替你除此大害,哪还用你操心什么?”
陈玉枢仰头观去,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开口道:
“我心中隐隐有预感,若是能杀陈珩,固然是无法彻底消泯人劫,治标不治本。
但此子一死,我却是可以了却心头大患,他若不死,我不得安!”
年轻男子闻言不免动容,面色也是肃然。
而陈玉枢这番话可谓是将年轻男子逼入了死角,眼下也绝不是同陈玉枢翻脸时候。
在思忖一番后。
年轻男子索性两手一摊,直言不讳:
“贤弟,实不相瞒,我曾与通烜打过交道,知晓此人脾性,此人在玉宸身份非比寻常,更是有权启用宇宙雷池这等重宝,他倘使发疯,我可要大大头疼。”
“归根结底,还是因宇宙雷池,更因玉宸,下手稍慢一步,竟是酿造出了如此局面。”
陈玉枢不由感慨一句:
“可笑我自诩算无遗策,却还是漏算了这一招,早知如此,当年他尚在地渊时候,我便应全力出手,绝此祸患!”
年轻男子闻言眸光微微一动,若有所思。
“不过太子畏惧玉宸,担忧通烜发难,但依我看来,太子眼下在意的,应当另有其人才是。”
此时陈玉枢忽意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
“前番我特意命侯道亨驭我法车,来到祟郁天拜见太子,便是欲在今日同太子相商一件大事。”
陈玉枢微微一笑:
“算算时候,祟郁魔神也应当快要归来了罢?太子当年在清净佛主的指点下,断了祟郁魔神的谋划,使他陷入了沉眠中去,至今都还未醒。
而太子则趁此良机,在三位掌乐夫人的出力之下,将祟郁天纳入了自己囊中,好妙的一手棋,叫我也是叹服不已!
不过当年清净佛主的布置已坏,祟郁魔神的复生已是无可阻拦,你和他来日相见,怕是免除不了一场父子相残。
此情此景,太子心中又有何打算?”
“你……”
年轻男子闻言眸光暗沉,面上明显流出了几丝不悦。
……
……
年轻男子乃是祟郁太子,如今祟郁天名义上的宰执者。
而在他当权之前,祟郁天的主人,毋庸置疑,便唯有祟郁魔神一位!
不过祟郁太子之所以能够以子叛父,生生篡夺了祟郁天的大权去。
其实说来,倒也是同劫仙一脉脱离不了干系……
当年道廷崩灭时候,正是祟郁魔神等的一众乱党为首,将太子长明给逼进了幽冥深处,至今生死不知。
而后续夏稷欲于法圣天创立基业时候。
祟郁魔神又心头不安,遂大张旗鼓拉上了几位老友助拳,想要坏去夏稷的谋划。
这一回,却正是劫仙老祖亲自出手,一剑便削去了祟郁魔神的半颗道果,将他拉来的那几位老友悉数斩杀!
如此,才震慑住了众天宇宙中的风波暗流,也令得夏稷顺利在法圣天创立下基业。
而因道果被伤。
连数千年的闭关苦修都难以弥合剑创……
祟郁魔神在走投无路之下,也只能放下颜面,去恳求昔日的一位旧识出手,助他恢复伤势。
不过这一去,祟郁魔神便再也未回返过祟郁天。
他于半道上便被以清净佛主为首的一众佛门大德伏击。
连身旁护卫的三位掌乐夫人也是悍然反叛,里应外合,攻了个措手不及,将祟郁魔神生生打杀!
这一切说来,自然全是眼前祟郁太子的功劳。
是他将自家父亲的讯息出卖给清净佛主等众,又暗中联络三位掌乐夫人,许以重利,才同她们勾搭在了一处。
祟郁魔神在前古时代本是佛门大觉者的出身,后屠门叛教,杀了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才有了他一统群魔的景状,被膜敬为“魔中圣哲”。
清净佛主等佛家大德为此缘故,对祟郁魔神自是怀有嗔怒之心。
而三位掌乐夫人虽是魔神的宠妾,颇得信任,但也因种种缘故,早对祟郁魔神暗中不满。
有祟郁太子挑唆,在犹豫一阵过后,也是欣然应下。
有心算无心之下,祟郁魔神又本就是伤重之躯,自然也是难以逃灾,在劫数惨作灰灰。
自那之后。
偌大的祟郁天,也便换了祟郁太子这个新主人。
“这等大隐秘你怎会知晓?等等……”
此时在片刻的沉默过后。
祟郁太子也是会意过来,目中凶光隐隐:
“你得了空空道人的传承,也算是劫仙一脉的人了!
当年那一战后,劫仙门下虽未直接下场,但空空道人却是暗中出了些气力,你是从他那知晓的罢?
玉枢,你在今日说起此事,是欲故意看我的难堪吗?”
陈玉枢叹息摆手,道:
“太子言重了,你我亲如兄弟,我怎会故意看你的难堪?我特意邀你来此,除了一叙旧谊外,便是欲给你出个好主意。
你看,我那逆子陈珩……”
他似笑非笑道:
“他应当便是一个魔龛的好人选罢?”
合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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