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点后,刘三立刻给王安石还有他的诸多同窗写信,也不害怕把自己的形象损害了,就以他为例直言一切。
并且意识到这点后,刘三去江南东路督查税收,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一别数年,不只是刘三成了需要江宁知府好好接待的度支司实权京官,范伦的变化也很大,家财比以前当地主的时候,翻了近十倍。
甚至还和其他人合伙,置办船只出海经商,名下能远洋属于他自己的大船都有三艘,更别说那些就在江南水路送货的小船了。
出门都随时都有五六个膀大腰圆,拿着棍棒的随从,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些匠人能围住恐吓的存在了。
当然,那些匠人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连糙米都不能吃饱。
刘三到江南东路巡查,不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是他为了让那些商贾老老实实缴税,也必须杀鸡儆猴。
为了抓住那些商人的把柄,刘三特意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就为了让那些商人先给匠人缴税,然后他再查。
“范员外,您这缴的税不对啊,这个月您这一个作坊可是除了三千贯的货,怎么就缴了一百个匠人的税,难道这一个匠人能做出来三十贯钱的货?”
范伦看着刘三那与刘二牛差不多的面貌,脑门上的汗一股脑往下流,现在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在大乾,偷税漏税可不是罚税就能解决的,直接是流放,不过要是关系硬,照样不会出事。
如果换个其他人,范伦也不会慌成那样,可那是刘三,被他逼走的刘二牛胞弟。
陪同刘三的江宁知府见状连忙出声圆场,毕竟范伦要是被流放了,江宁知府会少收多少税啊。
“本官听闻范员外与这位刘同僚有旧,何必一见面就提公事,先叙叙旧也来得及。
至于那一个匠人能出多少贯钱的货,咱们到时也可以到作坊细看,说不定是范员外这货是卖到外面去的呢?或者是记错账了,其实没出那么多钱的货。”
范伦这就是也记起来了刘二牛曾经妄言秦构,他出面解释的事了,连忙和刘三拉关系,“刘大人,您可记得令兄某天慌慌张张回家的事,范某那天可是尽力在帮助令兄啊。”
刘三惊道:“此时刘某实在不知,不过刘某听说范员外乃是有名的大善人,手下匠人一个月可拿五百文钱,如此善人,应该也会干偷税之事吧。”
范伦清楚这是刘三提出来的条件,连忙道:“没错,没错,我一个月都是发五百文钱下去的。”
范伦这边不得不涨工钱,让刘三把他偷税的轻轻揭过,其他偷税漏税的商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结果。
刘三这做法还不是最激进的,他的同窗有的是人非要把那些商人流放,他们的措施自然也迎来一片反对。
就连朝堂上都有官员开始提议偷税漏税的罪名应该轻罚,弹劾那些刘三他们的奏折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新党官员与王安石的骂战每天都有,这时候秦构又拱了一把火,担心拉仇恨的他当然不敢给刘三赏什么东西,只是在朝堂上说了几句某些官员查税查得很好。
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让王安石一夜之间两鬓斑白,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一切都是秦构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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